薛仁贵神情尴尬,还礼说道:“老夫对……平……平头领亦是十分仰慕,今日得平头领仗义援手,老夫谢过……”
平阳谷打断薛仁贵的话,说道:“薛将军不必谢我,我本就不是为救你而来。”
薛仁贵微微一愣,平阳谷说道:“兄弟有难,做哥哥的岂能袖手旁观。”
薛仁贵不解其意,当知道平阳谷所指的兄弟乃是汤予,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平阳谷不再理会旁人,冲汤予说道:“兄弟,你前番说过等打败吐蕃,便来入伙。现在吐蕃大败,那论钦陵中了我一刀,即使不死,也要休养几年。不如即刻跟我走吧,你那二哥,正在黄风坳杀鸡宰牛等着你呢。”
这次如果不是平阳谷及时赶到,汤予和唐军早全军覆没。他心里对平阳谷感激涕零,可落草为寇,实非他所愿。何况吐蕃新败,军情尚未明朗,他怎能突然离薛仁贵而去?
汤予稍加思索,推辞道:“平老大,大恩不言谢。吐蕃虽败,但敌情仍在。等一切妥当,我自去黄风坳寻你。到时候咱们喝个一醉方休!”
平阳谷想了想,大笑道:“好,兄弟万万不能失言!”
平阳谷说完不再废话,上马而走。那些马贼跟在后面打马扬鞭,马儿疾驰起来,身后一片尘土飞扬。马贼们来得快,去的也快,只留下汤予和薛仁贵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天色渐晚太阳西沉,薛仁贵下令就地安营扎寨,整军备战。汤予独自一个人出了营帐,繁星点点映衬着宁静的夜晚,寂寞的风吹过白日的战场,带来一阵阵哭声。哭声如夜枭的悲鸣,悠长而深沉,充满了令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助。汤予知道那是伤兵们的惨叫与哀嚎。此战虽然大胜吐蕃,唐军也损失惨重。
他厌倦了,十分想家,想女儿阿秀,想尼壤城里那座带着院子的小房子,想躺在床榻上舒服安适的感觉……
唐军在大非川驻扎了两天,老天保佑,这两天传来的都是好消息。先是探马来报,论钦陵受了刀伤,吐蕃大军已班师回撤。接着便是同安西都护府交兵的吐蕃先锋思赤衮和左路军埃吉灵,听闻吐蕃主力被唐军大败于大非川,唯恐后路被断,也悄悄撤军。
薛仁贵接到消息大喜过望,又派斥候连续打探,确定消息无误,这才胜利回师,率军返回尼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