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胡爸胡妈下班回家后,胡涵把两只马蹄杯拿了出来。
胡妈没放在心上,觉得就是两个破茶杯而已。
但胡爸却上心了,告诉胡涵说什么也不能收。
胡涵谎称自己要和关二爷学写书法,胡爸这才没再反对。
因为关二爷的字确实好,周围几个院的春联都是他写的,而且每副春联用的字体还不一样,从篆书到草书,换着花样儿来,每年写的对子还不一样。
姥姥一边粗针大线地缝着衣服,听到胡涵说关二爷想吃炖肉,不由得鄙视起来。
“这老东西就是想骗肉吃,拿俩破茶碗骗小孩儿。”
“姥姥,这俩晚是前清的,再放几十年就值大钱了,能卖好几百万呢?”胡涵抱着俩马蹄杯忙打不平。
“好……好几百万?这老丫挺的怎么不说能换前门楼子呢,呸!”
“人家还教小涵写字呢,您小声儿点。”胡妈紧张地看了看院里。
“嘁,那是我们小涵聪明,不就是炖肉吗?我明天就炖一锅,撑不死老丫挺的。”姥姥倒也豪爽,骂完就继续缝衣服,不提这茬儿了。
晚上攒电视之余胡爸胡妈随口出各种语文数学物理题,整个儿拿孩子消遣。
最后胡涵忍无可忍,背了整个儿元素周期表才算堵住俩人的嘴。
第二天姥姥确实买了两斤猪肉,炖得烂烂的,又煮了面条,又切了半条黄瓜当面码。
然后才让胡涵把一碗炖肉一碗面条一起端了过去。
“嘿,烂肉面!地道!我想这口可好久了。”关二爷也不客气,剥了几瓣蒜就开始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我们家里人说我是来跟您学书法的。”胡涵不打算两头瞒着了。
“噗……咳咳咳”关二爷把刚吃进去的面从鼻子眼儿里喷出来。
他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你小子就损吧,我那两笔破字儿还能教学生?你这是让我现眼啊。”
“您就凑合教两笔呗,我总不能说我跟您学出去捡漏儿吧?”
“看在这碗面的份儿上我可以教你点儿基础的,等你大两岁,我把你交给老爱家那小谁哪,他字写得好,不过得看你学得怎么样了。”关二爷说完继续吸溜面条子。
“您说的那小谁不会是那谁吧?”胡涵脑子里瞬间出现了那位大书法家的字,不禁吃了一惊。
“那是他自己后起的名,正经还是该姓金的。”关二爷把俩碗吃了个干净,然后胡涵就把空碗拿回去了。
等他吃完饭就又跑到关二爷家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说实话,这老爷子家里好东西真不少。
随便收拾收拾都快赶上半个荣宝斋了。
尤其是还有一把黄花梨的月牙扶手明代交椅,据说老爷子家传的,那十年红小兵们不识货,所以没给砸了。
胡涵琢磨着,这把椅子要是再搁三十年,至少也值一个多小目标。
临了,关二爷还是逼着胡涵临了一篇字帖,算是能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