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涵心说,这是土味儿拍卖吗?俩人为了一破泡菜坛子都要豁命了。
不过胡涵忽然想起,好像21世纪的时候一个一样的青花釉里红镂花罐子在香港被拍了1.6个小目标,最后落户在了国外的博物馆。
胡涵不敢肯定就是这个罐子,不过听刚才牛大师说要卖给外国人,那八成跑不了了。
民族大义什么的暂且不提,这冲这百万倍的投资回报比就必须上。
这会儿牛大师已经急眼了,他一把撸下腕上的手表就和钱拍在了一起:“九成新的上海全钢表加一百二十块钱。这表怎么也值八十块钱!”
关二爷叹了口气,倒不是他怂了,而是手头真没钱了。
“我这儿还有八十,加上二爷爷手里的,一共二百三十块钱。”胡涵掏出了八张大团结塞到了关二爷手里。
关二爷看着胡涵,眼神中充满了歉意。
“你们!”牛大师的嘴都气歪了。
“你们等着,我这就借钱去!”牛大师咆哮了起来。
“年轻人,你开始老老实实掏一百不就没事儿了?人不能老想着占便宜捡漏儿,凡事儿都是这个理儿。”老摊主捧起那个青花釉里红镂花罐子交到了关二爷手上。
“二爷,您也别什么二百三了,二百您拿走。这物件也不算明珠暗投。”
“得嘞,您高义。我只要不死,您放心,这罐子就出不了国。”关二爷点了二百块钱给了老摊主。
而那位牛大师则灰溜溜地走了,临走还向胡涵投来了威胁的目光。
花得爪干毛净的爷儿俩,抱着一堆杯盘碗罐放到了三轮车上,上上下下还垫了不少纸壳和破报纸。
“还剩三十,给你,剩下的我下个月再还你。”关二爷拿出刚才剩下的钱递给胡涵。
“您还是留着啃窝头吧,不然您还不是得上我家蹭饭。”
“你个小王八蛋,又逗你二爷爷是不?我一个月能蹭你家几顿啊?”二爷笑骂道。
“我这儿偷摸自己省了十块钱呢。”胡涵掏出一张大团结抖了一下,“我琢磨着不能一分不剩啊,留点钱晌午请您吃爆肚去。”
“哈哈哈哈,你小子可太鬼了!还是二爷爷我请你吧,大不了下半个月窝头改成棒子面儿粥。”
爷儿俩去南来顺,吃了顿爆肚。
其实那年代这一顿也花不到两三块钱,十几块钱都能吃一桌席了。
胡涵还记得前世1986年的时候,胡爸偷偷献血得了二十块钱,也不敢让胡妈知道,偷着带胡涵去三里河淮阳春点了一大桌子菜,给父子俩撑得翻白眼儿也没吃完。
“这罐子暂时先放我那儿新鲜新鲜,等我看腻了你就抱走。”关二爷一边蹬三轮,一边回头说道。
“您要是新鲜起来没够呢?”胡涵躺在三轮车上,脑袋枕着那个元朝的大罐子,光这一车乱七八糟东西,后世估计都够盖个写字楼了。
“放屁,我就是爱玩儿,要这东西没用。你留着以后等政策好了,卖了就够娶媳妇的了。有些东西,价值是不会变的,值钱东西,早晚都会值钱。”
“您就不怕我姥姥拿着个腌咸菜去?”胡涵佩服这老头儿的眼光,不过还是不敢接这个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