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我一个小孩,我怕谁啊?”胡涵又抖了抖。
“我能问一下,您是跟谁学的写作吗?”女记者还是被震惊了。
“您听说过哪位作家是学习学出来的吗?”
“那倒没有。”
“所以说,只要看书够多,不会写也就会写了。你看方姐姐这一屋子书,但凡一个人能有这个阅读量,怎么也都会了。”
胡涵在这里偷换了一个概念,其实方梅这一屋子书他也没看过几本,但主要是前世积累得足够了。
再加上回到80年代,很多写作套路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有人认为您和方梅写的这个题材属于伤痕文学范畴,不知道您是怎么看的?”
“我个人的看法是,其实没有所谓的伤痕文学。”换依旧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现在的作品大多是现实题材,而现实是很多人都受过伤,留下了伤疤。大家并不是在有意显露自己的疤痕,更不是故意赞扬自己的疤痕。所以说,伤痕并不是主题,而是底色,更是现实。只要我们不是有意回避,直抒心意那就算不上所谓的伤痕文学。”
“其实我很讨厌别人给作品扣各种帽子,大运动时候是扣反这个反那个的帽子,现在则是把有些东西给庸俗化,甚至是扣上外部势力的帽子。主要就是为了推卸历史责任。出现了社会现象和问题不追根究底找原因,却老想着粉饰太平。谁多说两句就是无病呻吟,就是居心不良。天下悠悠众口他捂得住吗?”
记者听完胡涵说出的这些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孩子是妖怪吧?这么惊世骇俗的话他随口就来,可能自己家社长都没这么清晰的认识。
两边这一聊就是多半天,中午的时候胡涵还特意拉着两位记者去下了顿馆子,也算是小小地贿赂了一把。
最后宾主尽欢依依惜别。
胡涵也算是老江湖了,自己说什么心里是有数的,踩线不越线是基本功。
自己貌似是大嘴胡说,但主要是希望这篇报道能够再次提高作品的社会关注。
但人家写采访稿随便在关键问题上来点儿笔误就够你喝一壶的。
所以,先兵后礼,可以既让对方认真听自己说话,也能搞好关系,省得背后让人家下绊子。
方梅其实对这次采访的内容是有些担心的,她虽然是个女汉子,但好歹心思细腻。
胡涵则打包票说没关系,等着看好就行了。
没过两天,采访就在报纸上登出来。
结果果然如胡涵所料,又在社会上引起了一场广泛的讨论。
无他,因为这个叫做“落苏”的作家说话太大胆了,或者可以说是口无遮拦。
接着很多评论也跟着发声,有的是声讨“落苏”太放肆,妄议国事,但大部分都是借着这个机会批判大运动给国家和青年带来了时代的悲剧。
一时间围绕着小说《心是一条河》的讨论再次火爆。
接下来就是,刚刚由作者方梅和落苏自费出版的小说书籍疯狂畅销,在书店买要至少排几个小时的队,就这样还不一定买得着。
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就是胡涵本人,对于时代舆论的发展他是完全知道走向的。
怕个毛!
真要是不能说的,报纸也不会刊登出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