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混着血液，在他脸上晕染开来。

白煜宸重新走近他身前，看着他的模样，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刀。

“你哭什么？”

“我怕……我怕你伤害我的孩子。”

不论是保护孩子的本能，还是出于对喜欢之人的孩子的保护，闻清许都觉得自己无能，感觉到深深的委屈。

白煜宸站在原地，满脸复杂看着闻清许流泪。

“我为什么要伤害你的孩子？”

白煜宸反问，却问住了闻清许。

“大人之间的事情，跟小孩子没关系。我并不是替我父亲来报仇的，我是为我自己，为他毁了我的一切。

我父亲无能，懦弱，做生意总是犹犹豫豫，我早就知道他不是这块料，可再怎么样，也总不能逼死他吧？”

他要报仇，要看着林鉴影那张总是挂着不可一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想看看这样一个沉稳自持了一辈子的男人，嚎啕大哭的模样究竟是怎样的。

他在林鉴影身边待了这么久，恐怕只有这个名叫闻清许的男人死了以后，才能达成这样的目的吧。

所以他想杀了闻清许。

可闻清许……有的时候执拗得有些笨，纯真，很好骗，但对人也永远都是赤诚温和的。

想起当时那个畜生要对他行不轨之事的时候，闻清许分明也手无缚鸡之力，就敢站出来。

可能他落魄以后的这几年，对他最好的就是闻清许了。

白煜宸皱着眉，走到闻清许身后，用刀把麻绳绳结割断，又把一圈一圈紧紧捆住闻清许上半身的麻绳绕开，不再捆着他的上半身，而是把他的双臂放到身前，只绑住了他的双手，还特意绑松一些，却也让他挣脱不开。

“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抱歉。”

身上的束缚一松，闻清许立刻把掌心贴在小腹处，感受孩子的存在，绳子解开似乎没有刚才那么不适，他松了一口气，牵动了刚才被打的伤处，不由闷声哼了一声。

现在闻清许只是安安稳稳的坐在地上，只有双手被绑住，麻绳的另一段被白煜宸攥在手里。

发觉白煜宸的愧疚，闻清许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白煜宸却突然说：“我能摸摸吗？”

闻清许一愣，抬头看白煜宸，发现他的视线，才明白他的意思。

闻清许有些迟疑。

“……可以。”

看着突然温和下来的白煜宸，闻清许还是同意了。

他抬起被绑住的双手，露出空间。

白煜宸慢慢把手伸过去，隔着西装，摸在了闻清许柔软还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孩子还小，只有两个月，在肚子里就只有半颗鸡蛋那么大，不显孕，也还摸不到心跳。

虽然什么也没摸到，但是知道隔着肚皮里有一个孩子，这种神奇的感觉，还是让白煜宸莫名安静下来。

白煜宸蹲着摸了好一会，虽然让除了林鉴影的别人摸肚子感觉很怪，闻清许还是忍住了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