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正遭受着同样的污蔑陷害,感同身受。
想到小太子的亲爹问也不问直接定罪,而他宁愿被打死都不认错,盛夏就有些不是滋味。
难怪他以后会长成疯批暴戾的反派皇帝。
盛夏刚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什么。
等等,不是说仲泽衍是太子吗?
这游戏的名字也叫做“太子升职记”。
看来这仲泽衍的身份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他的真实背景,应该要随着游戏后面剧情展开才会慢慢浮出水面。
“小太子真惨啊。”
盛夏一声感叹。
与此同时,游戏里也响起一声惊雷。
暴雨说下就下。
游戏里正是秋季,这雨一下,温度骤降,风呼呼地顺着柴房破烂的窗户里灌进去。
盛夏看着小太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冷的瑟瑟发抖。于是移动屏幕,四处找被子。
结果,空无一物。
这安宁侯好狠。
不管怎么样,小人儿才10岁,就算犯了再大的罪,也不该就这么扔到柴房。难道真不怕他病死冻死?
更何况这件事小太子才是受害者。
盛夏受不得这种委屈,她打开刚才买伤药的商城,第一排就是用闪花眼的金币堆积起来的各种珍宝。盛夏根本不敢看。
第二排是各种锦衣华服,同样就一个字,贵。
第三排、第四排……
盛夏在非常非常后面,找到了一床用旧棉花做的旧棉被。只要200金币……
虽然是旧棉被,但保暖应该没问题。
从来没在任何游戏里氪过金的盛夏再次充值,买下旧棉被,小心地盖到小太子身上。
做完这些,盛夏开始研究起这个游戏的各个功能。
除了人物血条、背景、商城,还有一个地图,可以看到整个侯府、乃至长安城的地形。但因为她现在级别不够,除了这个柴房,想解锁其他地图又得氪金。
就在她专注于游戏时,柴房木床上的小人儿也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
安宁侯府,秋季深夜,柴房。
仲泽衍从疼痛中转醒。
他挣扎着撑起身,只感觉后背连着屁股是火辣辣的疼。
外头狂风四作,雨点拍在纸窗上噼里啪啦。
仲泽衍一张小脸消瘦而苍白,双唇干裂,瘦弱的身形在寒冷昏暗的柴房里显得异常单薄。他环顾了四周一圈,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几乎每年都要被关进来几次。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他捂着胸口,唇角牵起一抹苦笑。
忽然。
脑海闪过自己认错的记忆,仲泽衍僵住。
他……认错了?
可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也明明不想认错的。
那一刻,他甚至想,就这样被打死也好。只是可怜了他后院的野猫,他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会可怜它给它投食。
难道是太疼了,他意识涣散后的下意识反应?
仲泽衍正想着,目光忽的看到面前四方桌上放着的空碗。
他愣了愣,艰难地下床,忍痛挪到桌前,拿起碗看。
装了药的碗底还残留着乌黑的药渍。
再摸嘴角,果然也有同样的痕迹。
他神色一下就冷了下来,伸手就往嘴里抠,试图把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然而,药早已入肚,药效也已经发挥。
仲泽衍什么都没吐出来,苍白的脸更是没有丝毫血色。
这些年想他死的人很多。他不是没被害过,除了第一次因太小着了道,差点一命呜呼后,他就警惕起来。
他根本不相信这府上谁会那么好心给他送药。
是毒药还差不多。
吐不出来,仲泽衍自嘲一笑,一步步挪回床上,躺了下去,等待死亡。
半晌。
等啊等,等啊等。身体不仅没有半点多余的不适,甚至……好像渐渐在好转。
连身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他漆黑阴郁的眼眸里闪过疑惑。
难道……真是药?
小太子睁着眼睛望着房梁,开始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