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计划进行着,东暻与四鼎楼那里,也已经谈拢了。只要不出岔子,拿下渠江关与衙州应该不成问题。”桎干话语刚落,信鸽便扑棱着翅膀送来了信。
“大人,属下无能,谭文显追丢了。”信上如实说,底下还有个署名——刘守。
“怎么了?”徐漮涌明显感觉桎干呼吸声加重,“出什么岔子了?”
“泊州的事情,怕瞒不住了。我这就传信左丞相,看看如何走下一步。”
……
“您是说,他们要杀您,是因为泊州知州?”谭文显的话让江楚瞬间摸不着头脑。
京枕桥手上一顿,道:“泊州知州章庆,已经死了。”
江楚看向邵岭涯,却发现后者也是一脸茫然,对着自己解释道,“泊州因为有枕桥兄,所以……我没在那多插眼线。这件事想瞒过我们,不是难事。”
江楚扫向邵岭涯,双眼微眯看不出喜怒,又转而问道:“谭大人,我想要个原委。”
谭文显理了理思路,缓缓道出话语。
泊州知州事发前十天,他在京城收到了信,信上说章庆要奔赴京城,想让他把章庆拦下来。起初他并未理会,但第二天他又收到了一封信,他在泊州康星城的妻儿被人挟持,以此逼迫他。
他没办法,一边往泊州赶得同时,一边担心其妻儿情况,所以写了封信,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约见他。至于约见的地点,是那背后不知身份人要求的地点,紫庐山北麓的一家客栈。
结果他前脚刚到康星城,后脚就遭人追杀。
黎江楚托着下巴,“真要杀个人,找谁不行,非得是你?”
“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与章庆是挚交吧……”
“……”江楚没说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他一时间居然说不上来。要杀谭文显,管和他是不是挚交什么事儿?既然最后也是被杀死的,为什么不直接在江舟城就杀了?干嘛非要找谭文显?章庆赴京,又要做什么?
“您与章大人是挚交这事儿,多少人知道?第二,您妻儿具体的居住地点,又有谁知道?”
“我跟章庆的旧交,不是什么隐秘事,认识我的基本都知道。但是我妻儿的居住地,我没有跟任何身边的人说过。”
江楚点了点头:“看来想从章大人这里入手,是不太现实了。您既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尊夫人与令郎居于康星城的事情,那除非是……中央籍录?”
先不管谭文显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章庆的死已是事实,与其有关的人员,恐怕已经都死绝了。现在能顺着摸索下去的线索,少之又少。
邵岭涯:“谭大人,那信您还留着吗?”
“(摇头)看完就烧了。”
江楚抵着下巴思忖着,扫了眼桌上仍未打开的盒子,岔开一嘴道:“枕桥,不行就直接劈开吧。”
京枕桥默声,让沈付情往后站了站,自己掂起盒子往空中一抛,手中折扇一展,扇缘刺出尖刃如刀般白光一闪,盒子瞬间被割开。里面落出个破碎陈旧的皮卷。
江楚借了京枕桥手里的扇子,用尖刃把皮卷平铺开,借着烛灯眯着眼看着上面的东西。半晌后,他把头从里面拔了出来:“紫阳心诀残卷。”
邵岭涯一听,挑高了眉:“好东西啊!”
“好个锤子。”江楚白了他一眼,还给他屁股底下的轮椅来了一脚,“紫阳心诀在十几年前就被毁了,根本凑不齐全。这残卷,废卷一个。”
京枕桥:“所以我和付情在山上熬了那么些天,就弄回个毫无用处的东西?”
邵岭涯愣了下,而后赔笑道:“对不住枕桥兄,我也不清楚会如此。”
江楚没搭他俩的话腔,拿起半个盒子,在手里端详一番,竟感觉有些好笑,
“这盒子一眼看上去是陈旧,但其实细看能发现,是仿旧。”江楚指着邵岭涯,似笑非笑道,“紫庐山就是个幌子,专骗你这种耳目多的。”他吐了口气,“盒子虽然是仿旧的,但残卷应该是真的,先留着吧。”
邵岭涯耸了耸肩,鬼使神差的扫了眼谭文显,喃喃道:“如果这东西是有人故意为之,那想必是为了借紫庐山的声势,去掩盖泊州知州的事情。江湖纷乱,牵扯进一些无辜人,死个知州并非不可能,完全说得通。这样,就算东窗事发,京城的人也有的圆,想往下查基本不可能。江湖中人与朝廷中人勾结,这背后的手,还不知道有多大。”
京枕桥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紫庐山纷乱前夕,我曾见到七个黑袍人护送着一辆马车上了山。紫庐山纷乱时,晦祟也有出没……”
邵岭涯眼皮子一抖,看向江楚,“这么说,可能是朝中有人和晦祟勾结?”
江楚把茶送到嘴边,发现茶已经凉了,又搁了回去,“(冷哼一笑)萧宋这片江湖都不够他们伸的了……谭大人,你知道些什么吗?”
谭文显一脸茫然摇了头,江楚追问一句,见他好像确不知情的样子,才道:“行,时辰不早,各位都早休息吧。”说完就要往屋外走。
“诶!”江楚被谭文显叫住,困惑着看他一脸惊惶样,又结巴着对自己道,“你你你答应我的,保我命!你你这……”
江楚愣了一下,看了看门,“(失笑)您别怕,我就出去散散心……不过您要是真想要我们保您性命,我有个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