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公,且慢。”赵晃扫了眼底下的群臣,“既然诸位爱卿该说的都说了,该奏的都奏了,那朕说几句。”
他坐直了身子,冕旒在一起晃荡碰撞,“前日光禄寺谭侍郎觐见,同朕说……他遭遇刺杀——”
“刺杀”二字一出,阶下顿时嘈杂起来。
赵晃:“可起因呢,却是因为泊州知州章庆意外死亡。诸爱卿怎么看?”
这后话一出,底下已然是哗然。底下的谭文显在群臣中更是大骇,险些把手里的笏板都抖掉了下去。
他万没想到,皇上说事便说事,偏偏还把他拱了出来,这不是明摆着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王相:“王上,老臣以为,朝中大臣遭遇刺杀,实是藐视我王朝权威,当下旨彻查追凶,整肃风气。”
赵晃:“(点点头)王相所言在理。先王在位时,便屡有视我萧宋律法为白纸着者,是该严查是杀杀他们的猖獗之风。这章庆也是京城官员吧?曲尚书?”
曲鸣邰为吏部尚书,是非曲直他看得清,该进该退他掐的分明,所以政务上基本没犯过什么要命的错误,屁股底下的位子自然坐得稳。
“回皇上,章庆确为中央官员。”
赵晃抬抬眉,似乎在想着什么:“那就让,让……”他突然看向朱公公,“这该是何处负责?”
朱公公:“回王上,大理寺。”
“(一脸恍然)哦——大理寺卿,此案交予你审理,刑部、御史台配合办案,务必给朕,给谭侍郎一个答复。”赵晃见大理寺卿遵旨领命,继续道,“泊州不可无知州,各位爱卿可有所举荐?”
这按理说泊州知州人走茶凉,首选该是泊州通判,只要有了三年任历,完全就可以屁股挪地儿坐上一级。
可赵晃这连查案都不知道找大理寺的玩意儿,满殿的大臣觉得他估计也不知道地方这些官职制度,可不正是各自安插棋子的好时机?
底下瞬间隐隐躁动起来,彼此私语交接。赵晃似笑非笑,对王相道:“王相,你可有人选?”
王相:“回王上,老臣确有适合人选,愿为王上分忧。”
曲鸣邰:“王上,中书门下劳心中央政事已然辛苦,臣看,这地方官员差遣调度,不如就由吏部经管。”
王相:“(嗤笑)曲尚书,章庆乃本是中央官员,身在知州之位却在所治之州遇害,其能力如何,不言而喻了吧?”他对赵晃一拜,“据老臣所知,这章庆还是曲尚书手下能力尚可之人,再由吏部调度,恐重蹈覆辙啊。”
曲鸣邰眉头微皱,倒是没与王相继续争执,“(转而对王上一拜)大理寺未查清案件之前,臣以为不可妄断章庆治理之功,更不可肆意泼我吏部污水,还请王上圣断。”
赵晃:“嗯……那看来,两位爱卿是皆有人可举荐啊。(顿了顿)不如你二人各列名单给朕呈上,让朕好好瞧瞧,都有何贤能人士。朱公公,你觉得呢?”
朱公公被赵晃突然发问,一激灵,赶忙弯腰谄媚道:“王上圣明!”
赵晃嘴角一扬,而后让朱公公走近些,“朱公公,殿中省尚食局备好早膳了吗?朕饿了。”
朱公公:“(谄笑)王上,这,这还没退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