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苏娇娘捧着冰碗吃,忍不住靠近,被冰碗里的冰沙跟好看的点缀吸引过来:“这什么东西,瞧着像冰块,里头的东西是山楂,红杏?”
“是的,要来一碗吗?”苏娇娘笑着问道。
她长得好看,笑起来眼睛眯着跟月亮一样,眼尾轻轻向上,整个人带着朝气跟灵性,与之其他人倦倦的人相比,从精神到外貌,没有一处不吸引人。
来人眼里闪过惊讶:“那就来一碗!”
“三文一碗。”苏娇娘没有立刻开始着手,三文钱都可以买上一个鸡蛋或者包子,在这里相当于天价,眼前的男人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
家里必然是窘困的,倒不是看不起,而是说了价格,对方琢磨以后,再决定要不要买,比较人性。
男人伸出来的手顿了一下,视线落在苏娇娘身上:“三文钱?”
“是的。”做冰的成本虽然不高,但是制冰的技术还有机器暂时应该是独家的。
“那就来一碗。”男人从身上摸出三文钱,慢吞吞的递给苏娇娘,眼睛紧紧盯着冰块,直到冰沙做出来,撒上红色的果酱,点缀着零碎的干果碎果碎,拿着小木勺子尝了一口。
酸酸甜甜冰冰凉凉,夏日在这个瞬间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这边生意不好做,小娘子不若去书院门前,那边书生酷暑难熬,或许会想要吃上一些这个。”男人说完,将手里的小木碗放下离开原地。
苏娇娘盯着男人的背影,心里觉得这个建议似乎蛮不错的样子。
男人离开,苏娇娘的生意还在继续。
随着晌午到来,围过来的孩子越来越多,能在县城居住的人,手里多多少少都会一些家当,孩子哭着闹着想要,没办法就会买上一碗。
集市上人来人往,老朱氏走在街头,突然瞧见卖冰沙的苏娇娘,拉着身后的人往这边赶来。
终于,苏娇娘带来的冰沙卖完。揉了揉微微酸疼的肩膀背上背篓准备离开,背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见老朱氏带着一个男人在她背后。
男人赫然就是朱氏的男人,老朱氏的大儿子陆大山,长着两挫黑胡子,高大威猛,瞧着脑子不大灵光,偶尔眼里闪光精芒,才知此人不如表面这般憨厚,是个精于算计的。
“你一个寡妇在这里干啥,丢人现眼的东西,死了男人还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见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是打算勾.引谁呢,不要脸的小娼妇。”老朱氏瞧见苏娇娘腰上挂着的钱袋子沉甸甸的,心里瞬间不平衡起来,声音尖细从香肠嘴里吐出来,伸手就去扯苏娇娘腰上的钱袋子。
吃完冰沙的人瞧见有热闹看,瞬间凑了过来。
盯着苏娇娘目光变得怪异起来,只觉得眼前人不干不净,甚至还讨论起再也不要买冰沙来。
苏娇娘如何会让老朱氏得逞,伸手护住钱袋子,猛地挪开原地,冷声道:“谁不要脸,女人出门做点儿生意就是娼妇,那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女人算什么,寡妇又如何,卖点小零嘴养活嗷嗷待哺的孩子,媳妇儿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总不能跟大嫂一样,不清不楚的跟人钻了牛棚要好,还有这钱来路青白的很,您还是不要随便拿,不问而取是为偷。”
苏娇娘话落,街上的人看老朱氏的目光就变了。
都知道多年媳妇儿熬成婆,好好一个女人为了养孩子出来抛头露面已经够惨了,竟然还被一个恶婆婆给磋磨。跟在老朱氏身边的陆大山脸色瞬间变黑。
朱氏那些事儿他是清楚的,心里也明白朱氏跟杨富贵不会发生什么,但是周遭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儿,被人指点照旧挺不直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