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河之南,有一座整个北州最高的山,名曰北砀山,山北临泗水河一侧陡峭无比,如一面狭长的壁刃屹立在泗水河畔,千百年来猿猴且无法攀爬,更何况人类,至今没有见过有人能从侧壁攀登而上。
而北砀山南侧却平坦许多,山坡上树木繁茂高耸,绿意丛丛。偶有小溪幽幽流淌,鸟鸣不绝,花草恣意生长。山深处偶有炊烟袅袅而过。
一支小队护送着一辆马车,沿着山间小路迂曲而上。正是经山谷进入泗水镇的小队,人员经历过山谷口的血战,普通士兵已经死去大半,张千户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疲态,但他背上的大弓却越发地充满沧桑感。
张千户看着北砀山南侧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的绝境,不禁感慨道:
“好一处妙地,当是一处绝佳隐世之地!”
“哦,莫非张千户想归隐不成?”马车里的年轻人轻声问道。
张千户一愣,随即连忙否认道:
“没有,公子大事未成,小人不敢有任何其他非分之想!”说完连忙擦拭额头汗珠。
“是没有还是不敢?”
“小人对公子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哦……“
马车中人随后不再言语,一行人向着山顶走去。
李平出了老陈皮的棺材铺一路向北,出了北城门,沿着泗水河畔西行,一路上看到很多行人背着行李匆忙地往城里赶。
看着一路上眼神略带惊恐地百姓,李平心里也染上一层阴云。
他穿过石桥,突然一怔,因为他发现石桥旁的石像表情变了,他常年在这里走动,对石像再熟悉不过了,石像比起往常,透出一份阴森的感觉。
李平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石像,看了一会,突然看到石像的眼睛变得狰狞起来,两只瞳孔漆黑如墨,仿佛通向一个无底的深渊,而石像如同即将苏醒的洪荒巨兽一般,浑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李平心中大骇的同时眼睛也感到一阵剧痛,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快跑!”
李平大惊,刚要细听,却眼睛的剧痛又突然消失,赶忙睁开眼,却见石像恢复了正常,没有血迹,也没有见到漆黑眼眸,更感受不到那丝诡异的气息。
李平环顾四周,只有众多老百姓依旧在慌慌张张地逃离这个地方。
李平不再迟疑,继续向西,来到一处芦苇荡搭成的小棚里。
里面已经挤满了七八个男女,有肖家的独子肖然,恭亲王的千金,李平的老熟人,沐橙雪,也有从小跟在李平屁股后面的小胖子王成,上陌刘家的刘千城,白岭的曲尚,城东百岁巷里王寡妇,王二娘的独子王嘟嘟,还有两人是常年在泗水河打鱼的渔夫康樵的双胞胎孙子,大的叫康宝,小的叫康乐,两人虽然是双胞胎,但长得却完全不像,一个有点胖,一个骨瘦如柴。
他们围坐在一个圆桌前,说是圆桌,其实就是一个圆形木板前。圆桌上放着八块拼起来的地图,缺少一角。
几个年轻人看到李平到来,刚想咒骂一顿,看到他面部的伤口,先是一怔,然后哄堂大笑。
李平没有理睬众人,看着桌上的拼图,他是第二次看到这张拼图,这次的拼图很明显比起几人第一次拼的要完整得多,显是有高人前辈指导,遂环视了一圈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