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撩起孟流朔的发丝,帝江王府已闹翻了天,他依旧在平静地等待。
“领主,找到二公子了。”廖大捷带着奄奄一息的颛顼子泓出了帝江王府,“末将还查清了二公子的行踪,他今日出门来了帝江王府,之后便失踪了。”
孟流朔抬眼看向颛顼子泓,瞬间笑脸变哭脸,语气中带着哭腔,“帝江领主,你真是好狠的心,我知你憎恶颛顼王族,没成想你竟然会绑架二公子,还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你休要污蔑我!”
“是吗?那二公子为何会出现在帝江王府,若不是被你挟持,难不成……”孟流朔故意停顿了一下,“帝江领主与颛顼二公子在暗中勾结,意图谋害我?”
“你不要在这儿胡言乱语!”帝江暮落强压怒火,竟然中了颛顼零霜这个小人的奸计,他肯定猜出了指使颛顼子泓的人就是他,还派人暗中跟踪颛顼子泓。
约见的时候颛顼子泓一再保证没有人跟踪他,帝江暮落也命人确定后才与他相见的,颛顼零霜究竟是如何办到的,竟然能瞒天过海。
“真相如何,我会交由长老会处理,刑部来接管部落之间的冲突难免不妥。”孟流朔看了眼被暴打的颛顼子泓,甚是满意,“廖将军,我们走吧,二公子的伤要紧,这可是颛顼王族的宝贝。”
帝江暮落恨的紧紧咬住牙关,他显然被摆了一道,若承认挟持颛顼子泓,便是寻仇泄恨,如若不承认,一旦被安上勾结颛顼王族的罪名,后果只会更加严重,必须想出应对之策。
于夜,祠堂前,帝江暮落挺直脊背跪了整整一天,眼中充斥着恨意,他为襁褓中的妹妹也立了牌位,他不过才抱了那个孩子两次,还有与他相依为命的娘亲,他与她们早已天人永隔。
锡杖的声音不断靠近,来人停在帝江暮落面前,冷眼一瞥,帝江部落大长老百里台,在帝江部落的权势甚至高于还未站稳脚跟的帝江暮落。
“百里长老。”帝江暮落跪着行了一礼。
“啪”地一声,清脆的一巴掌甩在帝江暮落脸上,他只是舔了一下渗血的嘴角,一言未发。
“庶出就是庶出,若非嫡系一脉没有合适的人继承大权,老朽怎会让你这种身份卑贱的人登堂入室,还未及弱冠就给帝江部落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百里台冷嘲暗讽道。
刺耳的话语并未激怒帝江暮落,他已经习惯看人脸色过活,想要巩固领主的地位,必须借助大长老的力量,他不能和百里台撕破脸。
“我已知错。”
“那领主打算如何处理?你挟持颛顼二公子的罪名已经坐实,不日便会交由长老会定夺。”
“不过是打了颛顼子泓一顿,长老会又能拿我如何?”帝江暮落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否则被扣上勾结颛顼王族的罪名,后果将不堪设想,“整个南境都知道帝江与颛顼有不共戴天之仇,朝堂百官也会偏向帝江一族。”
“你真的派人关押了颛顼二公子,还对他下了狠手?”
“我……”帝江暮落不知该如何解释。
百里台看穿了一切,“你非但没有打颛顼二公子,你还暗中与他合作,应下罪名也不过是为了撇清你与颛顼二公子勾结的嫌疑。”
帝江暮落沉默无言,百里台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早就有所觉察,但他不能反抗,他还没有反抗大长老的实力。
“你为何非得与颛顼二公子合作?”百里台长叹了口气,“老朽早就提醒过你,颛顼王族中人没一个信得过。”
“颛顼子泓说到底也不是颛顼王族的人,而且此人急功近利,很容易掌控,能轻而易举接触到颛顼公章的人也只有他。我与他合作并无不妥,只是没想到颛顼零霜的反应这么快,顺着颛顼子泓这条线,立马就给我下了套。”
“颛顼部落这位新任领主的所作所为老朽也略有耳闻,你得好好提防他,别到头来反被将了一军。”
“百里长老放心,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根本伤及不了我,等风头一过,我有的是办法收拾颛顼零霜。”
“但愿领主说到做到。”百里台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帝江暮落将拳头狠狠砸在地上,“颛顼零霜,我今日所受的屈辱定要你加倍偿还!”
夜半,帝江暮落拖着酸软的膝盖艰难地迈出步子,四下灯火格外微弱,独独他的屋内还亮着灯火,有人在为他留着一盏灯。
“夕月夫子。”
夕月印见着一脸颓丧的帝江暮落,不禁紧锁眉头,“坐下吧,我帮你敷一敷伤口。”
帝江暮落听话地坐了下来,低沉着声音,“夫子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我都快看不见夫子在府上的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