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抬了下眼皮,随即垂下,“她会回来,她答应过我,我也会一直等她归来。”
“爹……”石语话到嘴边,却难以开口,泪洒当场,“娘亲……回来了。”
石楠惊喜地笑着,“早说啊,我还纳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家了,原来是和小秋一起回来了。”
一个箭步,石楠朝门外张望,却没有见到望秋的身影,一转头,却见着哭成泪人的孩子,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娘……在哪儿?”
“爹!”石语突然跪在地上,“对不起……”
石楠立在门边,外面没有人,只有停靠在不远处的一个棺木,他踉跄着迈开步子走向棺木,险些摔在地上。
棺木被轻轻推开,望秋躺在里面,双唇惨白,脸上没有一丝血气,石楠伸手触及,冰凉彻骨。
他不可置信地跌跪在地,手还死死扒在棺木上不肯放开,走时她还笑得那么美,归来已是阴阳两相隔,相守再无期。
“小秋……”石楠捶打着棺木,心痛难耐。
南藩国 荣城
帝江王府,五色群蛇在树枝上蜿蜒攀爬,吐着信子,夕月印坐在凳子上,手里端着一盘生肉喂蛇,一口肉下肚,蛇伸长舌头蹭了蹭夕月印,似在撒娇。
一张血盆大口张开,白虎在旁边重重打了个哈欠,群蛇吓得急忙缩回洞里,夕月印略带责备,“小虎,一边去。”
白虎也跟着蹭夕月印,卖萌撒娇,夕月印一下明白过来,“饿啦,等着。”
夕月印打开一旁的笼子,小野猪一下钻了出来,“去吧。”
白虎一跃而下,朝野猪狂奔而去,野猪被锁着脖子,一击毙命,白虎撕咬着野猪,嘴边沾满血渍,利牙露出,凶暴残忍,甚是怖人。
夕月印弹响箜篌,院中顿时花草从生,山岭起伏跌宕,蝴蝶翩然起舞,白虎一口咬住,却消失在嘴边没了踪影。
熟悉的草野出现在眼前,白虎开心地在地上打滚,这些景色属于巫族,白虎想家了,夕月印又何尝不想家。
“月印。”
一声呼唤,乐声骤停,眼前之景瞬间消失,这只是幻术,都是假的。
“你上次让我找的草药我给你带来了。”帝江暮落背着背篓走来。
白虎龇牙咧嘴,恶狠狠地盯着来人,夕月印招了招手,它听话的叼起野猪躲在角落里接着干饭。
畜牲就是畜牲,根本养不熟,帝江暮落瞥了眼白虎,视线冰冷。
夕月印接下背篓,将草药倒在石板上晾晒。
“月印,你拿这么多草药来做什么?”帝江暮落上手帮忙。
“做个药枕,你不是总爱做噩梦吗。”
帝江暮落揽上夕月印的腰,“比起药枕,我更想你陪在我身边。”
“我既答应了你,自然会信守诺言。”夕月印没有理会,挣开帝江暮落坐在木椅上,倒了杯酒,里面蠕动着小虫子,她一口饮尽。
帝江暮落不禁咽了下口水,“你为何总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要尝尝吗?这是养身体的,巫术伤身,我师父教我的,我都喝习惯了。”
帝江暮落摇了摇头,一脸抗拒,也跟着坐了下来,“很少见你提起巫族中的事,你还有其他家人吗?”
夕月印抬眼看着帝江暮落,“这些事你无需知道。”
帝江暮落闷闷不乐地倒了杯和夕月印一样的酒,一口闷进嘴里,入口的那一刻小虫子就像消失了一样,回味间还带着清甜,“好喝。”
夕月印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又没毒,难喝的东西我才不喝。”
“这到底是什么?”
“活呛酒,里面一直在动的东西看似存在,其实只是幻影,这是以巫术炼酒的精髓,如果没有黑影在动,说明炼酒失败了。”
“那这酒是拿什么炼的?”
“活呛灵蛊和我的血。”
帝江暮落又来了一杯,“难怪这么甜,原来里面掺了月印的血。”
夕月印白了一眼帝江暮落,一把夺过酒壶,“你够了,这不是给你喝着玩儿的。”
“小气!”
“有一事我希望你能遵从百里大长老的意愿。”
“何事?”帝江暮落伸手讨要,小眼神满是心计。
夕月印又给他倒了一杯,“成亲。”
酒杯刚到嘴边,帝江暮落又放了下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