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我打破了僵局，对着东子说道。

在此时的局面下，他必须要做出最终的选择。

郑妍率先转过头，眼睛微红，但还是十分利落地走到东子面前，深吸一口气随后说道：

“杨升东，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至少在这夹杂着真实与梦幻的场景中我好像真的和你在一起了。”

随后，她又看向郑妍。

“所以，无论他怎么选择，我都会坦然接受。”

我看着郑妍坚强的模样，似乎又看到了六年前那个坚毅不屈的女生，在我的记忆里，她始终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何夕并没有说话，她脸上的泪痕比郑妍更为明显，而那花掉的妆容更显楚楚可怜，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东子，好似无言中已胜过有言。

东子仿佛陷入了痛苦，双手狠狠地抱着头，坐在椅子上。我看到他的头发已经在指缝间凌乱交织，被拽紧的发丝似乎下一瞬就要断掉。

终于，他站起身，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高高隆起的肺部撑起了衣领，此刻的他，手指都是颤抖的。

“郑妍，对不起。”

东子背对着郑妍，走向何夕，挣扎中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而他至始至终也没有敢看郑妍一眼。

“好！”

看着尘埃落定，郑妍紧闭了一下双眼，缓缓从台上离开向门外走去。

或许在她心中，自己已然成为了一个败者。

我看到了东子将手叠在何夕掌心，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而何夕此时也怔怔地望着他，在经历了一个上午的风波之后，两人终于破镜重圆。

我看着这一幕，久久说不出话来，今天的闹剧中似乎没有真正的胜者。

一旁的龙琛示意我出去透透气，并说在门外等我，而李幺早在郑妍出去的瞬间就已经跟了出去。

会场内，只剩下我们三人，东子与何夕紧紧相拥，身后宣传海报上郑妍的笑容在整个会场中显得无比凄凉，这一刻，美好与痛苦交织成画。

“新婚快乐。”

我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对着两人笑道，说罢便离开了会场。

酒店外，阴雨连绵。

龙琛站在酒店的大门处，凉风中，深深吸着一口烟。

“她们呢？”

我来到龙琛身边，看着绵绵细雨融化在洋灰地上，灰点若隐若现。

“走了。”

龙琛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狠狠地甩向远处，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随后滚落进下水道的缝隙中。

“这个结果，好吗？”

他问着我，半晌，我并没有回答。

“如果何夕两个小时之前能果断一点，或许结局就会好很多。”

我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两个小时之前的何夕要是能有刚才的勇气，便不会让这场本该完美的婚礼变成后来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