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乒地一声,有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
睁眼一看,却是彭冲把刀扔了进来。
褐朱色的刀鞘,正是离别刀。
不待江平之疑惑,彭冲已经开口:“这是楚帅的宝刀,他既已经赠与江队,我自然不会贪图了去。”
江平之拾起,拔刀一看 刀身完好,寒光照人。
江平之持刀在手,说道:“我不明白。”
彭冲道:“不明白什么?”
江平之道:“如此价值不菲的名刀你也不贪图,那你当初为何要背叛楚帅?”
彭冲若有所思,似在犹豫什么事情,半晌才说道:“为了一件伟大的事业。”
江平之道:“究竟什么事业能让你背叛楚帅和大汉,和我们一众兄弟?十载同袍情谊,难道还比不上你所谓的事业么?”
彭冲欲言又止,
江平之顿了一顿,接着道:“我曾以为对你很熟悉,但现在我发现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究竟要搞什么。”
彭冲面有苦色,答道:“此事说来话长,也有个中机密暂时不宜让江队知道。我只能说,我还是江队你认识的我,你仍然是我的队长,楚帅在我心中也永远是楚帅;只是我不得已,也必须这样做。”
江平之沉默良久;把刀放在石床上,把地上的三个碗一起端了过来,盘腿坐在地上,大口吃了起来。
饭是热的,碗也十分干净,菜是红烧茄子,青菜和卤牛肉。
彭冲一直看着江平之把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才出声说道:“江队就不怕我在饭菜中下毒?”
江平之问道:“你下了吗?”
彭冲答道:“没有。”
江平之道:“你若有心害我,我被迷倒时就已害了,何必此时多此一举。更不必把刀还我。”
“更何况,此时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若要真害我,既然难逃此劫,不如做个饱死鬼。”
彭冲说道:“江队高见。”
江平之吃饱喝足,用袖管一抹嘴,把碗放回牢房门口,开口说道:“说吧,你关着我有什么图谋。”
彭冲道:“江队安心,我不会对你不利,我本以为大军已经全军覆没,这次偶然撞见,实属意料之外。我身手不如你,不将你迷倒,你必然不会放过我,不把你关在此处,你说破我先前所为,我这汉军身份便不能再用下去了。
江队就在此间安住,我已吩咐好,等到我们大计功成,自然有人会放你出来。”
江平之道:“那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彭冲道:“短则两三月,长则一年。”
江平之沉默。
彭冲轻叹一口气,幽幽道:“知其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者谓之德。”
这句话是楚帅说过的话,彭冲此刻复述这句话,自然是劝江平之在这安分呆着,但言语中,又颇有一种伤情,似另有所指。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去。
彭冲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