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钥匙插往系住牢门的精铁锁链的锁头插去;
江平之屏住了呼吸,
只等开门的瞬间暴起杀人。
“等一下!”
突然一只手掌拍上了拿钥匙兵士的肩头,
兵士一楞,一手拿着钥匙悬在空中,一边扭头看向什长。
金兵什长言道:“这个犯人伯长特意交代过要严管,后面还有多余牢房,这间就单独关吧,也方便以后进去审讯。”
兵士称是,一众人带着剩下的汉国俘虏往后去了。
江平之长出一口气,觉得有些遗憾,
不过也不十分气馁,现在监狱换人接管了,又有意审讯自己,那么以后就一定有开门的机会。
他站起来走到石墙旁,划出一横。
“或许很快就能自由了。”
他如此想着。走回床上躺下,闭上眼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他已有些天没睡觉了,这一觉他睡得十分的沉,也睡得十分的好。
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走在一个山脉上,山脉有千丈高却只有两尺宽,通向看不见尽头的远处;
远处的尽头挂着一轮暗红的的太阳,那太阳大得离谱,占据了几乎一半的天幕。
他沿着山脉一直小心翼翼地走,
好多次都差点摔下去;
终于走到了尽头。
尽头什么都没有,
跟来时的路一样,下面是看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就在他想要不要回去的时候;
被响亮的铜锣声惊醒。
这是军营集结用的铜锣声;
意识还在迷糊中;
人已经腾地坐起来,抓起草席下的离别刀;
下意识站起来往外走,直到睁开眼看清眼前的铁栏;
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狱中。
赶紧走回床边把刀放在草席下藏好。
原来是金兵临时接手这座监狱,直接用的军营平时用的集结铜锣叫醒犯人。江平之从军十年,对这个声音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恍惚间才以为自己还是汉国兵士又集结出征了。
刚把离别刀藏好,金兵的声音已经传来:“犯人从外到内,每个房间为单位,依次上去到监狱营中集合,出牢门前带好锁链,不要骚动,免受皮肉之苦。”
江平之一屁股坐在床沿,眼珠转得飞快,考虑着是否趁开门时杀出去。
两刻钟过去,轮到江平之了;
牢门嘎吱一声打开,江平之配合地伸出双手,让金兵戴上了铁镣。
他考虑再三,觉得还是上去确认下这座监狱的金兵人数,监狱地形,
再动手比较稳妥。刚过一夜,万一外面金兵大军未走,或者在附近扎营,上千人在,自己没有多大把握能脱身。
唯一的风险就是自己走后,金兵在床下搜出离别刀。
这种可能性不高,因为监狱里大多数囚犯都是金币俘虏的汉军兵士,早已缴械,又是亲手送进来。而他们想破脑袋大概也不会觉得一个囚犯的房间会藏有兵刃,也想不到自己是怎么进来,彭冲又是怎样把刀还给自己的。
就算有风险,也值得一试。
如此想着,江平之已跟着队伍往地牢外走去。
地牢门口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和墙上还有淡淡血渍。
显然是被擦过,又没擦太干净。
这个血,会不会是给一直自己送饭那个狱卒大哥的呢?
如此想着,江平之暗暗咬牙,脚步不停,沿着台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