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刑金兵和江平之本人,都不清楚。
而最后金兵确实打不动了,长时间重复挥舞长枪本就是很耗费体力的事,打到一百八十九棍时,手臂实在酸软得不行,必须要休息一会儿才能再抬起来。
当江平之面色如常地回到队列里,那个囚犯同僚,轻轻握了下江平之的手指,低声说了句:“好汉子!”
随后他就被押解出列了。
江平之这才注意到他的面容,宽脸浓眉,鹰钩鼻;
三十来岁年纪,说不上英俊,但十分有气质。
江平之看着他,他也报以一笑,
棍子不断落下,他一直咬牙坚持,直至打到五十余棍时,仍然神色不变,只是额头不断冒出冷汗,直到快打完,背上内襟被打得稀烂,和皮肉血浆搅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也只是微不可查地蹙了两下眉头。
江平之不由心生敬佩之情。
又过了半个时辰,全部行刑完毕;
什长环顾四周,点了下头;说了句“收监。”
囚犯们就在金兵的监督下排成长队,依次回到地牢。
路上宽脸汉子向江平之小声搭话道:“在下周星文,张木将军帐下步兵校尉,兄弟怎么称呼?”
江平之略一思索,说道:“幸会,在下江平之,楚帅帐下马前卒。”
周星文一惊:“楚帅?楚帅楚军不是早已全军覆没吗?江兄因何在此?”
江平之答道:“这个说来话长。”
周星文点头,说道:“这狱中兄弟,大多与我是同袍,一同战败被俘;江兄暂且忍耐,静待时机…”
正欲再说什么,
“安静点!”
被金兵呵斥打断。
不一会儿,周星文就回到了自己的监狱,再过得一会儿,江平之也被解开手镣回到了自己的单间。
待囚犯收件完毕,金兵离开,
地牢就变得热闹起来,有的检查伤势,有的抱怨痛骂金兵,有的互相议论说些什么。
囚犯大多本就是汉军同袍,也不存在什么隔阂。
江平之就显得比较安静;
回监后,检查了一下草席下的刀还在;
就坐在石床上背靠墙壁打坐,
大概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
有三个金兵从地牢台阶下来,
一个人提着一个箩筐,里面都是陶碗,按牢房内人数依次分发;
另外两人每人各提一个大桶,一个桶里装着米饭,一个桶装着青菜;
每分发一个碗,就用桶里的勺子舀半勺饭,半勺菜。
大约分发到三十间的时候,桶就空了。
两人又上去重新乘了一桶。
分发了江平之的,江平之接过一看,
米是陈年糙米,青菜是厚皮菜,平时农户用来喂猪的。
不过他对吃并不讲究,三下两下吃完,就把碗放出了铁栏。
便又打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