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本宫擦吧。”
月施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月守御温和平静的眼神难得闪过一丝错愕,却没有动作,气氛很是尴尬。
还没等到月守御的回应,橘生就被月守御的亲信唤来,后面还跟着一名太医。
“橘生,殿下有些不适,扶殿下回去歇着,让太医好好看看。”
“是,月卫长。”
眼见橘生就要跑过来,月施一不做而不休,两眼一闭,身体一扭,向月守御的方向倒去。
装晕!
月守御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是因她造成的。
这一世,换她主动,让他无处可退。
离月施最近的便是月守御,如果他不出手,月施就会倒在地上。
不出月施所料,一双结实的手臂接住了她,清新的雪松香浓郁了不少。
没有想象中那般靠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而是抵在了一块坚实的骨头上,很明显是肩膀。
月守御竟然伸长手臂,一手扶着一个肩头,让她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靠在他的单侧肩膀,愣是不给她近身。
“殿下晕倒了,速去取担架来!”
不多时,被两个太监抬走的月施,紧紧握住双拳,咬牙切齿,又羞又恼。
月守御!!
······
入夜,月施脑海中满是前世火中万箭穿心的画面,点了安神香,也翻来覆去无法安睡。
一个细微的动静在后院响起,月施眼色一正,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装睡。
换作前世的她肯定无法察觉,但这一世,她是灵兽圣心狐,感知极其敏锐,堪比人类中的至高强者。
后院与她的寝殿隔了一道木门,有人轻轻推开门,脚步若无地走进来,在离床铺不远处停下。
紧接着那人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她床头的小几上,一阵清淡舒缓的香气幽幽散开。
“这是命人特调的醉梦香,有暖宫助眠之效。听闻你昨日落了水受了惊,想来身体有恙,睡不安稳。”
月施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是月守御。
“睡觉还是这般不安分,你落水的事我已派人去查了,若不是意外,我定不轻饶。”
月守御应该没发现她在装睡,还伸手帮她拉了拉被子,整理好卷进床垫的纱帘。
“你白日有些反常···”
月施等着他说下句,但再也没有动静。
不知是不是这特调的醉梦香有奇效,月施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依稀记得,睡前月守御一直没有离开。
······
自从上次拒绝赫连绝“好意”后,接连几日他都没有不识趣地凑到月施跟前来。
只是隔个两三天便传来一封书信,大抵都是询问她的身体状况,解释说国师要考核他的课业,抽不出时间入宫来探望她,再隐晦地表达一下思念。
月施每次照着之前的语气回信时,嘴角都勾起嘲讽的弧度。
赫连绝确实没空,因为快到四月底了,有件大事要发生——
五月天气转暖,又没有夏日的炎热,每年这个时候,父皇都会在皇家猎场举办为期三天的围猎会。
皇室成员和部分嫔妃官员都会同去,优胜者可以向父皇请一道旨,只要合理,父皇都会应下。
前世这场围猎会的头筹是赫连绝,他向父皇请愿,念国师年岁已高,往后每年想代替国师去各处布施讲道。
赫连绝是下任国师,这个请求既合理又有孝心,父皇当即就同意了。
后来有次月守御跟父皇汇报,说是察觉各地驻兵有异,请命前去调查,身受重伤,差点回不来。
而后父皇整日眉头紧锁,身体就有些不好了,她问,父皇也只道无事。她便听信太医说的父皇年纪大,操劳过度,从未多想。
现在想来,赫连绝即便夺走了帝女令,继任了国师,若没有其他有力的支持,也万万没有底气去正大光明谋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