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宫角落的一面雕花砖墙,赫连绝曲起手指,轻扣出了三短一长的声音,带着特殊的节奏。
随即没过几瞬,雕花砖墙突然传出咔嚓一声轻响,原地翻转了过来,这里竟是一道暗门。
邓元一直紧紧尾随着赫连绝,看见突然转动的墙体,也是暗暗吃惊。
赫连绝谨慎地回头左顾右盼,没发现有人跟踪后,才毫不犹豫地走进暗门里。
赫连绝的身影消失后,暗门也立即合上,根本不给邓元跟上的机会,险些被墙板夹住手指。
邓元站在墙板前研究了一会儿,暂时没摸出什么门道。
避免打草惊蛇,他决定另辟蹊径,纵身一跃,踩着窗台,借力翻上房顶,趴在瓦片上,仔细聆听房内的动静,寻找赫连绝的位置。
此处是景宁宫后院的柴房,穿过厨房和宫人住的偏房,就能抵达佛堂。
这些时日,后宫之人皆知,仁妃整日衣食住行都在佛堂解决,从未回过寝殿。
邓元一路追踪赫连绝抵达佛堂,果然如殿下所料,他是偷偷跑来找仁妃。
掀开一块瓦片,能大致看到佛堂内的景象——
仁妃穿着一身灰布素袍,正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上,专心抄写经文。
玉秀的领着赫连绝走进来后,就自觉地退了下去,离开前不忘朝赫连绝恭敬地行了一礼。
都是男宠,玉秀对待赫连绝和陆晚桥的态度,怎么完全不同……
邓元心中升起疑惑,运转内力屏住呼吸,尽量收敛自己的气息,继续监视。
赫连绝面对仁妃也没行礼,很是熟络地走上前,伺候她磨墨。
“你不该这个时候过来。”
终于,仁妃写下纸面上的最后一个字,轻轻吹干墨迹,才缓缓出声,态度柔和,又带着点担忧,眉头紧皱。
赫连绝帮她放好抄完的经文,跪在一旁的蒲团上,主动为仁妃按摩着头颈和肩膀,两人态度自然,像是时常这般。
邓元目不转睛地将全部细节收入眼中,总觉得两人虽然关系亲密,今日却少了点暧昧,或许是因为没有出现上次的膝枕。
“听说有宫人针对景宁宫,我已经派人去敲打了。不用担心,今日寻到了机会,过来看看你。”
像赫连绝这般虚情假意之人,居然露出了十分真切的关心和气愤,邓元心中怪异地挑了挑眉。
难不成,他和仁妃是真的两情相悦?
“辛苦你了,陛下与本宫生了嫌隙,国师对你不再信任,风波过去之前,都不宜闹出太大动静。最近本宫心里很是不安,这是一直供奉的平安符,记得日日带在身上。”
仁妃无奈地一笑,拍了拍赫连绝按摩她肩膀的手,耐心叮嘱,将怀中的一枚青红相间的平安符递给他。
赫连绝接过后就塞进了自己怀里,听仁妃提起圣心帝和国师,就来了火气。
“什么帝王独宠二十载,还不是一朝生疑,弃之如敝履。还有那个老不死的,死而复生那次绝对有古怪,现在根本不准我近他的身,搞得只剩个继承人的空头身份……”
“什么人?!”
赫连绝撤掉了平日翩翩君子的伪装,跟仁妃喋喋不休地抱怨,突然仁妃捂住了他的嘴,厉声冲佛像的方向呵斥,内力修为尽显。
邓元一早就瞥见了佛像后面的白影,目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