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姝身上的龙袍早已被扒去，只穿着中衣，被提在两名壮汉之间更显单薄。

住了一夜的漏雨柴房，南宫明姝脑子昏昏沉沉，随时都有昏倒的可能。

她是凭着信念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毕竟…她的身份不敢让她在这个危险的环境中放松睡去。

段齐带着南宫明姝过来时，段凌霜瞧见她一副快要死过去的模样斥了声：“让你把人关起来，没让你把人关死了，在本将军没发话前，别让他死了知道吗？”

“是。”段齐应了声后便让人去拿饭菜，他也是一时忙晕了，才忘记给他送吃的。

南宫明姝跌坐在地上，她靠着身后的柱子抬眸看向段凌霜，今天她听见了外面街上传来的炮竹声，嘴唇微动虚弱说道：

“段将军如今，该是北羌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了吧，恭喜啊。”

段凌霜最是见不得仇人这般风轻云淡的样子，手中剑柄挑起她的下巴冷声道：“小陛下，你倒是不怕我呢。”

“怕有什么用，我如今能活着，都是托了将军的福，将军想做什么，都是将军的自由。”

南宫明姝轻咳两声，双手得了自由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

段凌霜视线从她纤细的手腕跟随到了她的脸上，前几日见她第一面时是在晚上，晃动的火把让他没有看清楚南宫明姝的脸，只知道她是个身材瘦弱偏矮的人。

此时夕阳作灯，照在南宫明姝的侧脸上，段凌霜发现她的五官很精致，精致到有些不像男子，尤其那一双眼睛，即使脸上染着鲜血和灰尘，也难掩其中的碧波淡然。

他哼了一声，收回剑柄嫌弃道：“长得娘们唧唧的，也不知道你是那毒妇从哪里找来的人，若不是这脸当真有五分像南宫家的人，我都要怀疑你的血统了。”

毒妇自然就是被他杀了的南芜太后，实际上真正掌控南芜权利的女人，眼前的这个小皇帝不过就是她的提线木偶。

南宫明姝扯着嘴角笑了下，因为饥饿而有气无力地道：“将军谬赞。”

油盐不进。

这是段凌霜通过两次接近南宫明姝得到的评价，对付这个人，好像他怎么恶劣都无动于衷。

“我看你能这么淡然到几时。”段凌霜目光寒凉地看了眼南宫明珠。

段齐此时端了饭菜过来，段凌霜朝他招招手，段齐手里的托盘拐了个弯，香味从南宫明姝鼻尖飘过，停在了段凌霜手边的石桌上。

段凌霜扫了一眼热乎乎又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怀疑地看向段齐，“你给他吃这么好的你不要命了？”

段齐被骂懵了，“啊”了声挠挠头道：“那属下重新换一份去。”

“慢着！这份留下我吃，给他不用费力找，看看哪儿有还没倒掉的给他弄点就成。”

段凌霜带兵一向节俭，一般要倒了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馊了的。

段宁看了眼直勾勾看着石桌上饭菜的南宫明姝，垂头领命退了下去，“是，属下这就去重新找。”

“小陛下，您还没吃过馊食吧？今天微臣请您尝尝鲜。”

段凌霜不怀好意地笑笑，翘着二郎腿等着看南宫明姝一会还如何保持这股淡然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