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入睡前,小阳打算为我更换腿上伤口的纱布,昨天到现在,因为情绪低落的缘故,我也没有怎么去查看腿上的伤。
当纱布掀开时,我和他都愣住了。
“奇了怪了,伤口呢?”
“对啊,伤口呢?”
我和他干瞪眼,小阳不信邪,又翻着我的大腿看了一圈,除了有些干了的血渍,就只剩下光滑的皮肤,连疤都没有。
他站起身,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说你怎么跑起来都不带拐一下的,原来已经好了。”
我也纳闷:“一天多点时间,这算是医学奇迹吗?”
小阳点点头:“嗯,如果有条件,我都想研究研究你了,多半是你身体里病毒的原因。”
说着,他又挽起我的袖子,将溃烂处露出了,我撕下缠绕的纱布,再撕下退烧贴。
溃烂处依旧是那番模样,血肉模糊,没有结痂,散发着恶臭,但好在,并没有扩散的迹象。
他用棉签戳了戳:“疼吗?”
我摇摇头:“不疼,有点痒。”
他抱着手思索道:“照你这个模样,估计死不了啊。”
我将手里的纱布与退烧贴对着他砸了过去:“盼不得我点好是吧?”
“诶,没没,瞧你说的什么话。”
他嬉皮笑脸地将纱布收好,问道:“那林哥,天府.....我们还去吗?”
我顺势躺在床上,抱着后脑勺无所谓道:“去,为什么不去。”
“但是......”
他欲言又止,神情有些犹豫,我瞥了他一眼,自然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和我之前担心的一样,身为医生,对于我去天府是否会被带去做研究这种事情,他其实很敏感,可能在我们决定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着这方面的顾虑,可当时我那疼的死去活来的模样,他也顾不了那么多,脑子里的想法,可能也只有让我活下去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如果天府安全,我的手臂的状况,很有可能会被带去做研究,对吧?”
小阳点点头,严肃中带着些担忧,“不是可能,这是必然的,要是你的情况被那群人知道的话,不用我们去,他们也会来找你,而且是不留余力地找你。”
“意思我现在比大熊猫还金贵?”
他见我无所谓的态度,顿时急了:“林哥!我认真的!如果你被带走了,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但如果那里守下来了,不也安全吗?”
我在伤口边缘擦了擦碘液,笑道:“如果有个安全的地方,你会选择继续这样居无定所,还是去那个现在所有人都为之向往的地方?”
小阳沉默了,一屁股坐在那摇摇椅上,点了根烟,好似在生闷气一样,好半响,才憋出一句话:“如果去那会让你陷入危险的话,还不如不去。”
我笑道:“先去看看再说,那座城市有没有守下来,现在都不得而知。”
......
我们依然保持着在学校时的习惯,夜晚里得有一个人站岗,前半夜是小阳,后半夜则是我。
昨晚没有睡好,小阳离开后,一阵疲倦感便直冲脑门,我随意拿了件衣服搭在胸口上,便躺在那睡椅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察觉到有人悄悄来到我身前,开始拨弄着我的手臂,我左手下意识要往腰间的刀摸去,却听见了秦月的声音。
“别动。”
我松了口气,并没有睁眼,只感觉她轻轻撕去了我手臂上的退热贴,紧接着接着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便贴了上来。
我心里一惊,什么玩意儿?
正当我打算睁开眼时,一阵冰凉的触感随之而来,让还有些灼热的手臂一下子舒服了不少。
我微微抬眼,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水袋,正小心翼翼地放在伤口处,里面装着的,想必应该是她刚取的井水。
“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