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容拿起电话放在耳边,电话里说了一长通,齐耀听不清,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云容容。
可是云容容全程都只是听着,没有插一句话,直到最后挂电话前,才轻声答了句:“好。”
从云容容的表情他已经知道出事了,等云容容说出:“师傅去世了,明天下午去玄协参加告别会。”
齐耀终于绷不住了,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瘪着嘴,眼泪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齐耀自小生活在蜜罐里,就算小时候爸妈离婚,所有人对他的爱却一点儿都没少,所以他被养的乐观开朗。
嘴上插科打诨,心里却有最柔软的善意。
自从老头来了海山之后,他经常被大人强制安排照顾老头,所以论相处,齐耀是跟他相处最久的一个。
虽然他经常没大没小,没正形的拿老头打趣,但是心里早已经把老头当成了家人。
而他尽管活了这十八九年,家里还是玄学世家,可生死场面都是姥爷,妈妈,表姐出场,他自己根本没经历过真正的生离死别。
这突如其来的死别,让他当即就懵了。
前天来A市的时侯,他还揪着老头胡子跟他开玩笑,而一夜间就天人永隔了,一想到这儿,他觉得自己心脏从没有过的扭着个儿的难受。
云容容跟齐耀不同,她是见过生生死死的,师傅年纪到了,天道如是而已。
尽管她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红了又红的眼眶,还是让她难受的说不出话。
早餐放在桌上慢慢变凉……
客厅的光线由刺眼变得昏暗……
云容容低着头,独自坐在沙发上,一整天没吃没喝,也没说话。
齐耀毕竟年纪小,那阵子难受的劲儿过去,很快就缓了过来,他看他表姐这样,还主动去买了晚饭,可是怎么招呼她,她也不过来吃,无奈只好打电话给穆在庭。
穆在庭火急火燎赶过来,见云容容这样,心疼的不行。
那时候他们去滇边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老头去世了,他也难受,想想昨天晚饭时老头说的话,大有一种交代遗志的意思,容容不是看不开生死的人,她还在思考的应该还有别的事情。
穆在庭叹了口气,半抱半拉的把云容容按到餐桌前:“不管怎样,先吃饭。”
云容容收回神思,长叹一口气,点点头。
穆在庭留下来过夜,照看他们两个。
深夜, 他处理完手上的一点工作,回卧房却发现云容容还没回来睡觉,于是来到客厅。
客厅仅开着微弱的壁灯,云容容在幽暗的灯光中盘腿坐在客厅中间的地板上,身前摆着一盏木制灯,灯旁放着一截紫色灯芯。
白辛木灯座和秦艽灯芯,他知道这是云容容用来通灵的工具。
她应该是想要跟她师父通灵吧?
穆在庭觉得不应打扰,于是悄悄退回了房间。
他在房间里等到凌晨,还没见云容容回来,便又出来看情况。
只见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灯芯仍摆在灯座旁,她并没有燃起无明灯。
于是,只好再次退回房间。
天边出现启明星时,他再次出来看情况,见她仍是盘腿坐着,灯芯犹在,她还是没有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