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言不语的李泓暄,杨芸儿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可能结论下早了。
李泓暄毕竟是皇室中人,照例都该天生800个心眼子,对自己的暗示不接招,未必是思维浅薄,也可能是深藏不露。但自己暗示已给,后续争斗是他们的事情,自己只需考虑如何全身而退。
想了一想,杨芸儿收回对李泓暄的嫌弃,决定主动打破僵局。前面只是铺垫,今天的主要诉求还没有提。
“王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不识趣非要往你跟前凑。不过,那次避子汤的事情闹得太难看,杨夫人为此将我教训了好一通。”杨芸儿冷笑道。
杨氏女回门受杨夫人苛待,倒是出乎李泓暄的意料,他转回头看向杨芸儿,对上一双明清的眸子,他心中叹息,确实是个好姑娘,可惜怎么入了杨府呢?自己是否可以帮她一把?
“王爷不想有带着杨府血脉的子嗣,我明白。”杨芸儿抓紧时间,选择直击要害。
如此直接的大实话,让李泓暄不由皱起了眉毛。
“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什么法子?”
杨芸儿正视李泓暄的眼睛,不卑不亢道:“请王爷直接免了我的侍寝。没有侍寝,便没有后续。王爷不必担心您高贵的李氏血脉被杨氏污了!”
李小王爷吃了一惊,他从没有想过女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拧着眉问道:“你拒绝侍寝?”
杨芸儿眼带讥讽,“是王爷您先拒绝我的。我再卑微,也是有自尊的,以色诱人,自荐枕席这种事,我不会干。”
这样直白且略带强硬的表述,超越了李泓暄的日常认知,他需要消化一下,没有立即接话,马车里又陷入了沉默。
杨芸儿知晓自己这个提议会让对方不悦,可自己说的是大实话,男人管住自己便是最好的避子汤。
当然,杨芸儿也懂,和老板沟通,不能净说大实话,给出建议的同时,也得摆好梯子,让老板觉得他才是既得利益者。
杨芸儿摆出一个友善的表情,试图帮助卡壳的李泓暄转换思路:“王爷,不如我们合作可好?”
“你什么意思?”
“王爷不愿联姻,却也没有拒绝联姻,说明了您有顾虑,暂时无法在明面上与杨府决裂。既然如此,不如与我维持表面和睦,让各方以为联姻已起到了作用,便不会再盯着您。至于未来王爷有什么打算,我绝不多问。”
见李泓暄没有做声,杨芸儿再接再厉:“王爷只需面上尊重我这个杨氏侧妃即可,例如每月来我院里一趟,或喝茶,或下棋,或共进一餐,不用留宿。王爷少许面上恩宠,能堵住悠悠众口,这样我不至于两头被刁难,可好?”
“你还要为你那个意中人守身如玉?”
其实,杨芸儿的话已经触动了李泓暄,他心下盘算着若这姑娘本有好姻缘,自己将来找个机会可以成全她,也算一桩好事。但他心虽软,脸却依旧绷着,所用的问话方式也一言难尽。
于是,六小王爷的好意试探,到了杨芸儿耳中,更像是上位者的讽刺挖苦。
缺少了相互理解,杨芸儿觉得自己要气吐血了。并从心里开始埋怨这位高冷的小王爷。
虽理解你在父权思想教育下长大,对有些事容易计较,但你毕竟是要做太子的人,这视野是不是太窄了?能力不够,仅凭关系而身居高位,这会把整个团队都带沟里去的!
走进了这条思维胡同,杨芸儿更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这里不同于当年公司内斗,如今的夺嫡战,败了不是丢工作这么简单,而是要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