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你睡了吗?”
门被敲响,我拿着牙膏牙刷跑过去开门,正是谭滢站在门外。
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我从她手中接过来看了看,是一个打包盒,里面有一些吃的,是今天做的晚饭。
谭滢对我说道:“吃饭前夹出来的,干净的。”
“算你有点良心。”我让开门:“进来坐坐?”
谭滢拒绝了,叮嘱我吃完饭再刷牙并离开了。
饭菜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油光,我用筷子扒了一口,一种复杂的情绪和着饭菜一同进入体内。
我和谭滢的相识是平淡的,也是充满火药味的。可生活的过山车就是这样无常的,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拐弯。我和她从邻居变成债主,又从债主到朋友,都让人始料未及。……即使现在,我都还没弄清楚她最开始的偏见和敌意从何而来。
……
黄昏透过窗台射到键盘上,我停止了工作,捶了捶自己久坐而酸疼的腰。
远方的风中吹来夕阳的气息,拿着手机来到窗前,手机上是余悸的消息。
她给我发了一张她在滑雪的照片,我给她回了消息没多久,视频电话就弹了出来。
“程诺,你快看,这里雪老厚了。”
余悸裹着严严实实的棉袄,戴着棉帽和围巾站在一处灯光下,说话都伴随着阵阵白雾。
“你这是穿了多厚,裹得跟球似的。”
“你才像个球!”余悸愤愤道,将摄像头反转到远处的牌子上:“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老娘现在在漠河的圣诞村滑雪场,零下的温度不穿成这样就冻成冰棍了!”
“那边房间里不是有暖气。”
余悸翻转摄像头,道:“你个没良心的,我这还不是为了让你看一下这边的雪。”
白茫茫的世界,天边泛着一抹浅浅的橘黄,在纯白的世界里,给远处的雪景染上一丝温暖的淡黄。
“死程诺,臭程诺……”
手机里传来余悸小声的嘀咕,镜头再次转变。
余悸蹲在地上,戴手套的手里拿着半截树枝在地上画画。
“歪歪扭扭,画的个什么鸟。……尤其底下那坨,跟屎一样。”
余悸得意的指着地上的画,点了点头,十分满意的眨眼问道:“你没看出来?”
“我眼拙,我相信全世界都没几个人能看懂你的艺术细胞。”
“你笨呐……这是程诺拉屎图!”
“操……”
“你来吧,我现在就给你这个禽兽订机票。”
余悸“哈哈”大笑,黄昏下的白雪,反色出她泛着橘黄的朦胧身影。
高楼的玻璃上反射出另一个世界……远处的轨道上驶过疾驰的地铁,披着金色的光影,划破夕阳的光幕,载着归家的人,驶向下一个停靠的地方。
远去的风吹来归家的气息,我不在言语,为了掐灭她得意的嘴脸,于是果断挂了电话。
回到居民楼,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从谭滢家传出,我停下脚步,敲了敲门:“谭滢,你干嘛呢。”
“程诺,你可算回来了。”
片刻后门开,谭滢喜出望外,我第一次从她眼里看到希望的曙光为我而升。
面对灰头土脸的谭滢,我问道:“你拆家呢?”
“不是,是有蟑螂!”谭滢的回答依旧带着紧张和不安,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栋楼的楼龄已经很大了,再加上设施陈旧,又是老街,自然而然会有一些蛇虫鼠蚁之内的东西栖息在隐秘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