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让这件事平息下去,余悸却忽然抓住我的肩膀,我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叫出声来。
“还说没事!”余悸松开手,然后厉声质问道:“你个犟拐拐!都痛成这样了还没事,是要被打死了才算有事吗!”
我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却瞥了一眼后面早已空荡荡的门口。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不是正好没电了吗。”我辩解道。
看着余悸深皱的眉头,我又开口道:“大晚上的你来干嘛,晚上一个女孩子多危险。”
“知道危险你还不接我电话。”余悸似乎看穿了我的谎言,然后盯着我,又向我靠近,目光咄咄逼人,问道:“到底怎么了,你知不知道,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你。”
余悸的话像落入潭水的石头,击穿我伪善的平静。我想抽根烟,余悸好似看出我的意图,伸出手摸进我衣服兜里,摸出烟放到我嘴里,然后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轻轻的对我说道:“程诺,就像你担心我,所以会到孤儿院找我一样,我担心你,即使天黑,即使我孤身一人,我也要找到你。”
“生活不是电视剧,不用这么煽情。”
我表现得很轻松,心中却五味杂陈。余悸拿着打火机打出火,我却木讷的望着火苗失神。
余悸将火凑到烟下面,我下意识吸了一口,将烟点燃,却又不小心被呛到,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余悸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对上她关切的视线,我突然十分愧疚与焦躁。
我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让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然后将我包裹。
余悸摸了摸我的脸,又冲我笑了笑,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但是……你不许在让我找不到你了,听到没有小混蛋。”
看着余悸的身影在电梯门合上前消失的刹那,我突然十分落寞,或许我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又或许是因为她的主动,让我有恃无恐的去无视她。
我心中交织的情绪十分复杂,乱成一团,毫无根源,不知道从何而来,又从何而消。
楼道中静悄悄,余悸回去了,谭滢也关上了门,我呢?或许我也该带着空洞的躯体打开门,回到冷清清的房间,然后继续无感,除了身上的伤痛,继续做一个孤寂的守门人,守住我麻木不仁的躯壳,以至于在夜色的黑暗中,留下最后一丝牵强的体面。
……
夜深了,身上的疼痛也麻木了,我茫然的平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时不时汽车驶过街道的声响,脑袋里很乱,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十分的悲催。
上天给了我遇见完美异性的机会,却没收了我抬头挺胸靠近她们的条件。这就好比一个人有一米八的完美身材,却长了一张满是脓包的脸,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我已经快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一种惩罚,她们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衬托出我的一事无成。她们在人间生活,我是在人间凑数,这么一对比,我还不如回村去卖背带裤。
所有的情绪混合交织在一起,心中的五味瓶被打翻,苦涩中,最后只有一道声音在我脑海中反复呐喊:“回家!我要回家!也许县城才是我的出路!我该学会低头,承认自己的无能!”
面前的天花板好像滚动的屏幕,播放着我在人间凑数的日子,最后汇聚成几个陌生的黑衣大汉,张牙舞爪用麻袋将我打包,一把将我驱赶着送回老家,本以为一切就都这样结束,最后却发现是货到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