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是临时想出来走走,所以我并没有穿的多厚,三月的夜晚还是有那么一点凉爽,我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看着椅子上无家可归就剩一把吉他和军大衣作伴的哥们儿,我突然有那么一丝同情。
这种同情并不是因为我过得比他好而产生的同情,完全是因为夜晚的本质会让人变得感性,孤独的夜晚总是多愁善感的。
或许这也算一种缘分,我记得刚刚路过一处烧烤摊还没打烊,我原路返回,到烧烤摊要了一把串,又要了四瓶啤酒,我想跟这个哥们儿喝点,理由就是只有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才可以没有负担的吹牛逼说说话。
“喂……醒醒兄弟……醒醒……”
男人并没有被我吓到,只是迅速拽了一下手腕上的绳子,抱着吉他从椅子上坐起来。雷锋帽从脸上滑落,露出他戴着墨镜的脸庞。
我将手里准备好的烧烤和啤酒举到他面前,道:“凑巧碰到,我买了点烧烤和啤酒,能不能一起喝点。”
男人没有立马回应我,而是抱着吉他抚摸着,好似确定吉他没事后才松了口气,弯下腰摸起地上的雷锋帽戴在头上。
男人的胆子很大,朝我伸出两根手指,我立马将兜里刚刚烧烤摊老板找的两块钱递给他,他摸了一下后竟然直接丢还给我。
“兄弟,不厚道了,我请你吃饭,意思意思得了,我也没多少。”
男人摸了一下脸上墨镜,没好气的甩甩手,“给我一杆烟。”
“你早说嘛,往旁边坐点。”
我在男人旁边坐下,给他递了一杆烟,又将烧烤在我们中间的椅子上摊开,拉开一罐啤酒给他,他却拒绝了,表示自己只抽烟不喝酒,我也没有为难他,自己抱着啤酒喝了一大口。
看了眼男人脸上装逼的墨镜,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吉他,我问道:“流浪歌手?”
“嗯。”男人手里的烟忽明忽暗,除了跟我要烟时多说了几个字,其余时候一直都显得沉默寡言。他垂着头,好像背上扛着整个黑夜,显得孤寂又深沉。
我拿起一串烧烤递给他,“别光抽烟,吃点东西。”
男人偏头看了我一眼,接过烧烤,叼着烟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从这哥们儿身上我总感觉有故事,而且他给我的感觉也不像其他流浪汉一样,他身上不臭,衣服也不脏,脸上甚至带着一副迪奥的墨镜,除了无家可归,我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是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
为了找到我们之间的共同点,我给自己也点上一根烟抽着,但男人的沉默让我很难找到聊天的话题。
直到男人嘴里的烟燃完,又跟我要了一根续上,他才主动开始跟我搭话。
“喝白的吗?”男人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小瓶二锅头朝我问道。
“可以试试。”我兴趣冲冲的接过他手里的白酒,拧开瓶盖的瞬间,高浓度的酒精就刺激着往鼻腔里钻。
我喜欢喝酒,但不喜欢喝这样的纯白酒,这样的酒很烈,我受不了它灼烧喉咙时的灼热,但或许是今晚的夜色太让人迷乱,我拧开瓶盖就喝了一口,顿时这股灼热感就从口腔蔓延到味蕾,我忍不住咂了咂嘴道:“操!……好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