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君原本就好勇斗狠,年纪又不大,又自恃武功高强,接连两招落空,便觉得是被江川给戏弄了,气急败坏,出拳又要打,猝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程南君只觉得手腕叫人抓住,便像是箍着了一块烙铁,甩也甩不开挣也挣不脱,胸中怒火迸发,抬头正要大骂,可一看来人,顿时泄了威风。
面前站着的是铁甲军武威营银甲战将宁峥嵘,铁甲军十殿阎罗之一。
宁峥嵘是程瑶账下大将,麾下有十八人骑兵队,只在大漠戈壁出没,强弓硬弩,素有“快如疾风,烈如大火,以一敌百,所向披靡,至今未尝一败”之说。
程瑶多次提起宁峥嵘赞不绝口,而程南君两年前曾见过宁峥嵘一面,当时的程南君目空一切,因为天生修为,武功高强,谁都不放在眼里,听闻宁峥嵘之后心中不服,拿着战书前去挑战,结果三个回合被宁峥嵘打得落花流水,吃了一嘴的沙子,从此一看到他就跑。
昨日宁峥嵘接到战报,说西北出现一列游兵,擅长骑射,神出鬼没,常常骚扰边境屠杀百姓,宁峥嵘立即集结十八骑兵,为节省时间以护送沙舫为名,搭乘沙舫,待到尚方书院之后再骑马前往边关驱敌。
船上的人不认识宁峥嵘,云门山风沙大,程南君上沙舫时,碰巧刮过大风,也没留意,只当着是一般的铁甲军,现在宁峥嵘突然出现,把他吓了一跳,虽然心中不服,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便憋着气起收回了手,哼了一声:“我不动他便是。”转过头看着江川道,“喂,穷书生你听不清了,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不跟你在船上动手,今天就先放了你,改日再战。”
说罢从怀中掏出战书,往江川面前一松,大声道:“我叫程南君,我爹程瑶,这是我向你下的战书,赶紧接下应战。”
江川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道:“在下区区街边一名欝文为生的穷书生,并无功夫在身,战书是万万不敢接的,还请您收回战书。”
程南君气得牙关紧咬,指着江川骂道:“别给你不要脸,小爷下出去的战书,至今还没有未战便现行收回的例子,再说了身上没有功夫岂能躲得过小爷两招?哼!瞧你那熊样,是男人得有点尿性,叫你接下便接下。”
江川道:“我并未与阁下过招,又何来躲过两招?实在是在下身子孱弱,不堪一击,还请收回成命。”
程南君愣了一下,眨着眼:“我……刚刚……明明……总之,战书我是给你了,你不接也得接……”
宁峥嵘不动声色地伸过手去轻轻一推,就把程南君的手推了回去,拿着他的手,将战书放回了怀中。
宁峥嵘道:“战书要人接了才算,既然人家不接,又坦言了不会武功,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可是他明明……”
宁峥嵘打断:“你要是实在想找人比试,改日来边关找我,我跟你比试。”
程南君便垂下了头,心想,又来骗我去边关吃沙子。
跟谁都比得,就是不跟他比,比输了要挨他的揍,回去了还要挨父亲的揍,受皮肉受苦不说,还占不到半点便宜。
他悻悻地哼了声,不敢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