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虽小,却已经会做饭了,每次哥哥回来,她都会做一桌子好吃的。
二人就在这里吃饭,哥哥会给他讲打仗时的趣事。
黎菁眼眶微热,说话也有些哽咽。
“这院子你买了就没动过摆设吗?”
“没有。”男人的话语温和了许多,却依旧简洁。
“为什么?”
“嫌麻烦。”
“里面我能看看吗。”
“……可以。”
良久,里面才传来一句。
黎菁推开门就看到堂屋,进门处摆着一张桌子,桌子旁有三个凳子,上面放着茶具。
堂屋两边是两间卧室,左边曾经是她的,右边曾经是哥哥的。
右边的门关着,男人应该在里面,黎菁就又进了左边,曾经她的房间。
曾经的床榻空着,衣柜也空着,哥哥给她买的梳妆镜还在那里,一尘不染。
黎菁心中生出一种怪异之感,七年了,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变过。
她走向右边的卧室,敲了门,“这里我哥哥曾经住过,我能看看吗?”
男人打开了门,淡淡道:“可以。”
随后侧开了身子。
黎菁侧身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从前哥哥睡过的床榻,铺着洗的发灰的被子,但看着确是干净整洁的。
窗户边放了一张案几,摆着笔墨纸砚和几个卷轴,这是从前没有的。
黎菁盯着男人,“你买了院子,不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摆设吗?”
男人看着她轻笑,“我觉得,之前的摆设我挺喜欢的。”
“我认识你吗?或者你认识我吗?”
“相逢即是有缘,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男人说这话时,移开了似乎带着悲伤情绪的目光。
“你还挺奇怪的。”黎菁没去看她,走向哥哥曾经睡过的床榻,手轻抚着床架,眼中不由湿润。
哥哥休沐回来看她时,很爱睡懒觉,说军中不让睡懒觉,她却喜欢清早就喊哥哥起来,一起去逛集市。
“早知道,那个时候就不叫你了。”黎菁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床榻,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你这个人也挺奇怪,一个女子,跑到陌生男人的家里,还摸着别人的床哭。你就不怕我趁机做点什么?”
男人的声音温和,带着点戏谑之意。
黎菁抹了抹眼角的泪,随后起身,“想对我做什么都投胎去了,不信你可以试试。”
男人看着黎菁,笑了笑,“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黎菁不再去看身后的男人,起身就径直往外走。
刚走到院中,她顿了顿,从怀中掏出吃了几个板栗递给男人,“谢谢你让我进来。”
男人轻笑着,接过她手上的板栗,“不用客气,喜欢还可以再来。”
黎菁看了他一眼,不像有恶意的样子,轻声说了句“谢谢”,就出了院门。
男人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将板栗放在桌上,随手开了一个,放入口中仔细咀嚼品尝,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