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澜脸色变幻得异常精彩,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燕秉扬冲上来,抱着虞慕枝大哭:“皇叔,你流了好多血,好吓人……你一定很痛吧,要是忍不住就哭出来,我母妃说想哭的时候不能忍着,会憋坏的……”
虞慕枝:我倒是想哭。你看我有那个力气吗?
他半死不活地哼哼了两声,燕陵尘上前,拉开燕秉扬:“八皇子,请你放手。摄政王受了伤,我要带他回府。”
“那我也去,我要照顾皇叔。”
燕陵尘一记眼刀剜来,燕秉扬吓得一个哆嗦,他记得,燕陵尘很讨厌他。
“可是皇叔,他伤得这么厉害……”
燕陵尘一张脸冷得犹如数九寒冬:“我知道,我会请最好的太医医治摄政王。”
“我有件事想拜托八皇子。摄政王伤势过重,这些日子我要陪在他身边照顾他,请八皇子和张先生告声假。”
燕秉扬:“我记住了,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我看皇叔伤得好重……”
“等我需要人手时,我会通知八皇子。”
他不会让任何人接近虞慕枝的。
燕陵尘抬手,拂过虞慕枝颊边的碎发,虞慕枝掀开条眼缝,见是燕陵尘,又放心地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回到王府,燕陵尘吩咐管家去找太医,他将虞慕枝送回房间,换了血衣,又从抽屉中找到伤药。
上药过程中,虞慕枝苏醒过来。
四目相对,燕陵尘的神色极其复杂,虞慕枝又开始头痛欲裂。
“……我没事。”
虞慕枝嗓音沙哑如裂帛,拼力挤出几个音节。燕陵尘默了默,“太医刚刚来过,您的伤没有伤及筋骨,要休养一段时间。”
虞慕枝双目失焦,盯着某处走神。
滚烫的液体一滴一滴,溅在他的手背上,虞慕枝头也疼屁股也疼,张嘴便是呵斥:“别哭了!”
燕陵尘呆呆地望着他。
他满面泪痕,活脱脱一只小花猫,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虞慕枝的心又可恶地软了。
他有些艰涩,斟酌着用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燕陵尘蔫蔫地垂着脑袋。
“还有,本王不是担心你才会救你的,你别自作多情,本王只是怕陛下一时冲动打死你,会导致天下人的痛骂,本王所做皆是为了东唐的政权稳定,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燕陵尘长长的睫羽扑闪。
这个人好像根本不会撒谎,眼神闪烁就算了,底气都是虚的。
虞慕枝缓缓神,挤出一个字:“水。”
燕陵尘赶紧端来清水,送到他嘴边。
虞慕枝趴在床上,温水极难入口,他喝了一小口,大半都洒到外头。
见他喝水艰难,燕陵尘忍不住道:“要不我喂您喝?”
虞慕枝:“怎么喂?”
燕陵尘指指自己的嘴唇。
虞慕枝的老脸悄咪咪红了:“那还是算了。”
“您嫌弃我?”
虞慕枝:“本王是正经君子,不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
燕陵尘腹诽:你跟燕长澜可不是这样说的。
虞慕枝窥着燕陵尘的侧颜,和初见时相比,他成熟了不少。他慢慢发觉,有时候就连他也摸不透燕陵尘在想什么。
虞慕枝长叹一声。
他好像那个大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