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山上枫叶掉落，似乎在预示着有人即将离去。

唐少陵虽然算是书院的先生，但是他本来是极少上课，但是最近一位女学子在宋玉树的课程上得到了天大夸赞，故而白玉清希望他可以看看这位学子是否有成为书院藏书楼的楼主的资格，让她可以留在书院里传道授业。

没错，仅仅是宋玉树说了几句好话，在众人眼中就成了天大的夸赞。

唐少陵走到那位学子的院子门口，据他所知这位学子是江南宋家旁支的一个族人，本身的身份不算显赫，但是她的经论之术十分高明，便是白玉清也曾夸赞过。

她本身也是古贤院四圣之一，智圣的弟子。

宋秀看到唐少陵站在门口，一眼便人认出了。按理来说唐少陵不怎么在学院中开设课程，更多时候都是窝在藏书楼看书，应该不算是一个人尽皆知的角色。

宋秀先是礼数十足的行了一礼，“学生，拜见先生。”

唐少陵有些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宋秀笑道：“自然是认识的，学生曾经多次前去向齐先生讨教学问，有好的次都看到先生在凉亭中下棋。”

唐少陵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江南宋家人才辈出，历来都有不少儒学大家都出自宋家，还在世的宋老夫子前些年更是被人尊崇为当代儒学大师之首。如今又出了你，看来真是天佑宋家啊。”

宋秀没有故作谦虚，也没有点头只是笑道：“先生谬赞了，宋秀只是一介读书人，没有想过那么多，只是觉得读书人总是要多做些表率的，多读些书总是要的，只是家族荣辱与我关系不大而已。更何况我只是旁支家族的人，实在是没有胆子去评价宋老夫子。”

唐少陵看着这个女儿身，但是却说起话来，跟个男子一样的清秀女子笑了笑道：“你不必谦虚，连宋玉璧都夸赞你了，你自是差不到哪里去的。你就没想过入朝为官？我朝鲜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啊，以后说不定还能当个女首辅也说不一定。”

宋秀恭敬道：“首辅大人之学问如深海，学识更是比天高，是我如何也比不上的，至于首辅大人那几句话宋秀也实在是受之有愧。我自问读书无愧自己，无愧于书便已经是大幸。哪里还会有其它的奢望。”

唐少陵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自古读书人多自命清高，办起事来多眼高手低。你读书年想来也翻过史书。书上写的都是武夫救国，书生治国。但最终写的总归是争做皇帝四字。读书人读的书多，自以为识遍天下道理，所以将自己置于天下人之上，最终却忘了自己读书的初衷，与书中道理渐行渐远。”

“道理皆在书上，而做人尽在书外。”

“能做到无愧于书，无愧于己已经算是天大的读书人了。”

“人活一生不行差踏错，能始终顺心而行，这样的人太少。你宋秀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听着唐少陵这样的话语，宋秀沉默半晌，“先生，世间人但求名利而行，无法顺心而行，不知其中有何等的道理？”

唐少陵平静回答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话并非为错，但却不见得全对。人活一世总要有些追求才是，有人为一日三餐而烦恼，有人为家人而奋斗，有人读书是为了明己，有人读书是为了青史留名，为陪祭圣庙，更有甚者只是为了自己过的舒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没有错的。只要他所做之事符合道德便是无事。”

宋秀柳眉微皱，“敢问先生何为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