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冷硬的石墙看不出材质,连一丝连接的缝隙也看不到,严谨得有强迫的意味。
这才是真正的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只允许神踏及的地方,在这里几乎碰不上任何的世俗痕迹。
林坼牵着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十指相扣,她的指节穿过他的指缝紧紧地牵着,身上的冷意驱散了不少。
这里的东西对她没有影响,莲燧算是看出来了,而且他总觉得两种力量有种说不上的相似。
话还是说早了,他们很快地就在半道上遇到了吐血得快断气的诸葛归。
烟色的细框眼镜上布满了裂纹,他的手瘫软着没有任何行动力,狼狈得随时都能死去。
或者也可以说竟然还没死,真是个奇迹。
莲燧半蹲在他跟前,轻薄的神光从手掌倾泻而出笼罩在他的伤口上,问:“还能说话吗,发生什么了?”
林坼抱臂靠在墙上,微微蹙着眉,又是擅自行动找死的人。
眼睛紧盯着那不断涌出来的血流淌在地上。
那一身的血污,就差那么一点就要蔓延到莲燧的白袍上了,林坼抬了抬手指,用本源之力在空中把人架了起来,暂时止住了血。
“脏。”林坼没有表情地带着莲燧撤了好几步。
莲燧歪了歪脑袋看她,轻声道:“知道了。”但他是故意的。
看着某个人为自己着急,心情有种莫名的愉快。
诸葛归就在这个阴暗的小角落挂了好一会儿之后,血没有继续流出来了,才被重新注意到。
那头半长的黑发被血湿哒哒地黏在脸上,他慢慢地抬起那张白的吓人的脸猛地咳了几声,嘶哑地扯着声带:“危险……别去……”
“废话。”林坼压着眼皮看他。
看他那情况,谁不知道前面危险。
诸葛归又持续地咳了几声,血从五脏六腑里吐出来,本就摇摇欲坠的镜片被他这么一动作,碎了一地,他才算清醒一点。
但是刚才的情况也确实是复杂,他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嗫嚅半天,最后只说。
“血莲花,那东西很危险。”
像是神污染的产物,他的罗盘在这样强大的神力影响下根本没办法启动,直接碎掉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后来忽然停了,但如果不是遇上莲燧和林坼,他估计再苟延残喘个十几分钟就血流而亡了。
“对了,这里系统是没有反应的,系统东西都不能用。”他的罗盘算是超脱系统的东西了,在这里一样没有用。
林坼立在旁边,听他讲完后打了个响指把他送了出去,才慢悠悠地抓着某人的手一点一点地擦干净。
莲燧:“……”
“我没碰到他。”
林坼:“我知道。”
她慢悠悠地擦干净了,才道:“我检查检查。”
九岁难得地说话:[大人你是不是太应激了。]
大人在这个世界,总感觉和别的世界不太一样,好像过分在意另一个大人的存在了。
明明大人在这个世界是没有原身数据影响的,怎么多了这么多别的情绪。
大人原本就是这么有人情味儿的一个神吗?
脑子里刚闪过这句话,浑身都不禁恶寒地抖了抖。
还是刚见面时的印象过于深刻,它始终磨灭不了那时的记忆。
人情味这种东西放在大人身上,怎么听怎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