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封氏命人设家宴,一为老太君庆祝大病得愈,一为涂灵均接风洗尘,还为涂白苹重回涂府。
老太君自喝了药之后感觉如获新生,精神抖擞,拉着涂灵均和涂白苹分坐自己左右两侧。
涂骧涂骕见母亲安好,兴致也很高,封氏是操办人,忙前忙后,一会让下人注意老太君的吃食,一会让下人给二小姐泡消肿茶。
饭桌上唯独王氏一张苦瓜脸。
“苹丫头,明日就搬回府里住,不要再住那劳什子仁里巷了。”老太君道。
涂白苹可没有住在涂府的心思,王氏想着法整自己,防不胜防,但这话不能明说。
“祖母,仁里巷孙女也是不打算住了,府里母亲那间房,住着倒是亲切,就是看着那些老物件,总是忍不住伤感,可怜我那早亡的母亲……”涂白苹说着似要悲哭起来,大家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骧儿媳妇,咱家腾个空屋子还是能腾出来吧。”老太君问道。
“回老太君,您也知道,我们涂府几代人都住在这,之前人口少干活的也少,院子倒是够住,现在我们两房主子加下人堪堪住满,再加上我们东院好几处还在修缮,很多下人都是挤着住,若真是论起空屋子,菱丫头以前住的那间倒还是空的。”封氏道。
王氏一听又要打自己女儿主意,自是不干,急忙道:“苹丫头之前常住秋水别苑,东西也都搬过去了,菱丫头虽说嫁出去了,可也时常回来,总是需要个地住,让苹丫头住姐姐住过的屋子,用过的器皿也说不过去。”
“骕儿媳妇这话说得也在理。”老太君思索道。
王氏趁机道:
“不如这样,把我们东院往那头扩建一下,反正土地放在那也是浪费,往后啊,我们西院人只会越来越多,我正给我们老爷物色几个姨娘呢,趁老爷还健壮,为我们涂府早日育下男丁方好。”
王氏说完挑衅似得看了封氏一眼,封氏依旧端坐着,只是桌底下的手指泛白。
涂骕有些惊讶地看向王氏,自己怎么不知姨娘一事。
老太君听了王氏的话,嘴角咧到耳后根,这话真是说到老太君心坎坎里了,大房二房都没有诞下一名男丁,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骕儿媳妇明事理,开枝散叶是一等一大事情呐,西院得扩!”老太君支持道。
王氏见此,赶紧趁热打铁,“老太君,您也知道,我们家老爷任职礼部,这是个清水衙门,往日这俸禄也是捉襟见肘,开枝散叶是大事,而且是整个涂府的事,不知能不能从府库里支银子扩建西院?”
封氏闻言,手指握拳,这王氏也太不要脸了,本来府库里的银子就是由自己经营田庄、铺子的收益和自家老爷的俸禄撑起来的,她倒是想空手套白狼。
“弟媳,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两房是没分家,按理说有事一块操办,府里谁不知道,库房里的银子是由我们大房出大头,二弟俸禄少,你名下又没有资产,这么多年都是由我们大房供着府里开支,弟媳现在要用府库里银钱扩建西院,这说不过去吧。”
涂骧扯了扯封氏的衣袖,暗示她不要说了,封氏不听,继续说道:
“再说了,不仅仅是你们西院人会添,我们东院也会添丁进口,咱灵均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要说紧要,还是我们东院扩建紧要些。”
封氏明晃晃说出一些事实,涂骕脸上也有些没面子,自己混的的确是不如大哥。
王氏更是难堪,因为出身低,没有家产就一直在封氏面前抬不起头。
老太君听了两个儿媳妇的对话,只觉得头大如斗,揉着太阳穴没吱声。
“祖母,不是在讨论孙女住哪的问题吗?怎么变成了建房子了?”涂白苹娇声道。
“对对对,看你们说的,明明在说苹丫头住哪的问题!”老太君顺台阶下。
“祖母,不如我继续住秋水别苑吧,那边我也熟悉,等府内修缮好,我便搬回来住。”涂白苹提议道。
老太君现在就想赶紧了解两房相争,一口应下,“灵均,明日你带几个人帮你二妹妹把仁里巷的屋子收拾一下,再把人给我好生送到秋水别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