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凑到涂白苹耳旁,“小姐,惠娘的确爱赌,上个月抓到的聚众赌博就是惠娘攒的局。”
“惠娘,你确定银子都被你输在赌局上了?”涂白苹提高音量问道。
“请小姐明鉴,当真被奴输光了,奴愿意挨板子。”惠娘双手趴地行大礼。
涂白苹冷笑一声,下人们赌博能赌多大,她惠娘在厨房又不是待三个月,宁愿挨板子都不把银子吐出来,小人行径。
“烟儿,立马报官,惠娘在主家中饱私囊,时间长达十几年,把账本也送到官家那,让他们帮忙找找那些银子到底去哪了,衙门里的那些手段肯定比我的厉害,不信她不招。”
“是!”
烟儿使了两个眼色,立马有人抓住了惠娘不让其逃。
惠娘一听要报官,又被人按住,一个劲地磕头,“小姐,我错了,我猪油蒙了心,不该中饱私囊,我这就去找银子,您不要送我去报官,求求您了……”
惠娘不停地磕着头,涂白苹又添了一回茶,直到惠娘额头鲜血直流,涂白苹才叫停。
“停,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找银子吧。”
惠娘感恩戴德地起了身,由人抓着,烟儿跟着去拿赃款了。
站在原地的人没有一个觉得涂白苹做得有问题,大家都觉得小姐已经够仁慈了,居然还给惠娘机会。
过了没一会儿,惠娘搬出一个油坛,烟儿手里还抱着一个,抱着很是费劲的样子。。
“小姐,这些年除了堵掉的,我瞒下都在这了。”
涂白苹打了个手势,烟儿将油坛里倒空,一锭锭油光锃亮的银子滑出来,两个油坛的银子加在一起堆成了一个小山。
下人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对惠娘克扣自己的伙食义愤填膺,日积月累竟有如此多钱。
烟儿一一清点,“小姐,一共五百四十两。”
众人倒吸一口气,五百四十两够普通人家用几辈子了。
“惠娘既把赃款交出便不送官了,但是还是得按照母亲当年给你立下的规矩来行事,惠娘贪银五百四十两,杖五十。”
惠娘心中一喜,崔氏心善,立得规矩也是做做样子,罚得都很轻,看来今日只需受些皮肉之苦就可挨过这一难。
“崔八、崔四,动手吧。”涂白苹点了两个府丁,这两人是舅舅送给母亲的护卫,都是曾参过军的。
涂白苹使了个眼色,崔八崔四明了,各自眨了一下眼睛。
惠娘被拖走了,然后是惨叫声,一声声凄厉似孤魂野鬼,再后来没声了,下人们一个个脸色煞白。
崔八崔四力道控制得极好,给惠娘留了一口气,两个将惠娘拖出来扔到众人面前。
只见惠娘气若游丝,整个下肢软瘫成泥,屁股处血肉模糊。
崔氏良善,从未在罚过人,下人们哪里见过这场景,胆小的已经吓晕厥过去。
“各位若是老实安分,咱秋水别苑不会亏待你,我也不是严苛的主子,可要是像惠娘这般行事,我也不会叫你好过!若是有人觉得这别苑住得不舒坦,卖身契到期了的可以自行离去。”涂白苹眼神冷冽,一个个看去。
下人们都觉得小姐这三个月不见,变化好大,身上的气场也让人感到害怕,一个个默不作声。
“烟儿,我倦了,剩下的事你处理吧。”涂白苹飘飘然离开,看都看一眼还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惠娘。
当夜,惠娘呻吟一夜,无人敢送药前去。
第二日,惠娘咽气,大家更是提心吊胆,悬着脑袋干活,做事不知比往日用心多少。
烟儿一边给涂白苹梳头一边试探性地说:“小姐,惠娘死了。”
涂白苹眼皮都没抬,“哦。”
烟儿觉得小姐回来之后似乎变了个人,性情刚毅不似从前。
“昨日小姐是不是就没打算饶惠娘一命?”烟儿压低声音问。
“是。”
自从在涂府看到鲍妈身上的雪山冰丝帕,涂白苹就没打算放过惠娘,雪山冰丝料是自己赏给烟儿做手帕的,烟儿说惠娘见了非要讨要一些,就分了她一半。
涂白苹见到鲍妈,才知道秋水别苑给涂白菱通风报信的是谁,无疑是与鲍妈同批进的惠娘,一个投靠了王氏,一个在秋水别苑当眼线,个顶个的好。
“可是觉得我凶残?”涂白苹问。
烟儿手上动作一顿,扑在涂白苹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的小姐,您都不知我等您变强这一天等了多久,我日夜上香给夫人,无数次祈祷,希望夫人能托梦与小姐,让您早日立起来,我昨日看到小姐惩治惠娘,我才知道我的祈祷应验了,不知多开心呢。”
涂白苹反抱住烟儿,坚定地道:“放心,我再也不会任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