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恭贺生辰,祝伯母百岁无忧,欢喜康健。”
封氏见是涂白苹,慈爱地笑着,“苹丫头来了啊,快坐。”
涂白苹坐在封氏旁侧,打量着封氏,今日封氏刻意装扮了一番,从头到脚都一丝不苟,人也精神十足。
“伯母,这是送您的礼物。”
涂白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木盒。
封氏打开一看,是一对圆润且富有光泽的珍珠耳饰,色泽亮度都是极好,定是价值不菲,之前得了一对珍珠耳饰,大小色度都比不上这对,就用了老爷一个月的俸禄,心疼了好久。
“苹丫头有心了,这礼物送得颇合我心意。”封氏拉着涂白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涂白苹知道封氏不是喜好穿金戴银之人,唯独这耳饰,每日必换,所以涂白苹这礼算是投其所好。
“伯母喜欢就好,改日若是碰到好看的,我且先给伯母留着。”
封氏暗自吃惊,这苹丫头口气也太大了,崔氏比自己晚进府,嫁妆拉了十马车,艳羡旁人,这也是这么多年为何王氏一直苛责苹丫头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私吞王氏的嫁妆。
昨日云雀从秋水别苑回来,也是一顿吹嘘,看来崔氏果真给苹丫头留了不少钱。
“伯母若是膝下有个一女半儿能像苹丫头这般体己就好了。”
涂白苹道:“灵均哥对伯母孝顺至极,我看京都各府没有一家公子比得上灵均哥。”
封氏脸上笑得有些牵强,“你灵均哥是挺好的,可惜啊,终究不是脱胎在我的肚子里。”
涂白苹瞳孔一缩,这么多年,伯母竟依旧心有芥蒂。
这时,云雀有些慌张地跑进来,“夫人,公子来了。”
“来了便来了,你慌什么?”
“公子的……脸……”云雀吞吐道。
“灵均脸怎么了?!”
话音未落,涂灵均顶着一张猪头脸出现在屋内,把封氏吓了一大跳。
“灵均……你,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封氏吓得话都有些结巴。
涂白苹看了心里狂笑,这哥哥是把整罐都用上了吧,比自己还狠,那药虽无毒,但是会有刺痛感,一时间涂那么多还不知多痛呢。
“回母亲,孩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过敏了,试完今日府里办宴的菜就这样了。”涂灵均略有委屈地说。
封氏一听是替自己试菜,想着可能是样式太多食物相克导致的。
“哎……这好端端的,还怎么相看呢……”封氏叹气道。
“无碍,孩儿可以吟诗抚琴,用才华打动她们。”涂灵均道。
封氏犹豫。
涂白苹提高声音,假装无意说道:“灵均哥,你真是不懂我们女孩的心,京都女子谁不爱华服,谁不爱俊郎,灵均哥今日顶着这副模样出去怕是要吓坏几个胆小的闺秀小姐哟。”
封氏听得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涂白苹赶紧道歉:“灵均哥,苹儿口不择言,胡说八道,你莫见怪。”
封氏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砰砰疼,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道:“你们兄妹俩出去,给我静一静,灵均今日就别参加宴席了,留在自己房间吧。”
两人依次告退。
涂灵均不想顶着这张脸到处晃,回了自己房,涂白苹也跟了过来。
“灵均哥,伯母对你……”
后面的话涂白苹没有说出口,今日伯母的反应,涂白苹看在眼里,实在有些失望,若是正常母亲看到自己的小孩脸肿得像猪头一样,一定会心疼,会着急请大夫,伯母竟只想着不要让灵均哥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吓着宾客,让其回避。
涂白苹只觉得心寒,涂府里让自己感受到母亲温暖般的人竟是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的,那对自己的那些,又有几分真呢?
涂灵均肿起的脸看不出表情,可那一双透亮的眸子此时灰蒙蒙的,后面藏有千万情绪。
“母亲挺好的,若不是她,我现在还是一个放牛郎呢,哪会识文认字,哪会锦衣华服呢,我这辈子沾了这姓氏的光。”
涂白苹听完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还是那个十岁便冠名京都的神童么。
“三年前,灵均哥为何不辞而别外出游学?是有什么内情吗?”涂白苹问。
涂灵均垂眸,将眼底的情绪盖下。
“二丫头还不去正厅,要开席了。”
涂白苹知道涂灵均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也知他不愿开口,自己也不逼迫。
“那我去入席了,我叫人给你送午膳。”
涂白苹突然对涂灵均惺惺相惜起来,他似乎也没有表面上过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