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烨本想吩咐其余几架马车皆去别院门口待命,却被左家奴仆以别院路远为由堵了回来。
对此高晗和高烨父子二人也只得对视一眼,心里明白,这是相府要面子,不肯让人知道,他们一直将端王一人扔在别院不管。
不过这可苦了柳嬷嬷他们,要从别院一路穿行大半个相府庭园,将整理好的东西搬至正门口的马车上。
好在别院的日子清贫,本就没添置多少东西,有吴方和顾青芝搬重物,又有侯府的人帮忙,一个时辰便搬完了。
最终,侯府派来的六驾马车,除去三架坐人的之外,其余三架只用上了一架半。
高烨看了都对着封斩夜直咂嘴,直言你这以前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好歹是要离开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封斩夜带着别院众人到重山阁去拜别左相。
左付鸿与高晗正坐在屋中笑眯眯地聊天,看着全然没把昨日封斩夜对他的挑衅当回事。
见封斩夜与高烨一同进来,热络地招呼两人。
“快坐快坐,忙累了吧,喝口茶。”
封斩夜和高烨一左一右坐在两端,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茶。
“老师,学生还有件事恳求您同意。”
封斩夜也端起一副恭敬的态度,起身朝左付鸿拱手。
左付鸿似乎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摆摆手道:“我知道,前些日子别院一直不太平,也没给你留下几个可用之人,你若用惯了,就将那两名婢女带走吧。”
顾青芝垂手站在柳嬷嬷身后,听着他的话锋不对,正琢磨着,左成渝却带着笑意跨入重山阁内。
“父亲,我已知会北院管事,召回这两名侍卫。”
左成渝绕过别院几人站在堂中央,那张往日里丰神如玉的脸上不知怎的却带着一道难看的红痕,自脸颊延伸到下巴,看着像是被长指甲抓伤的。
稍微想想便不难猜出,昨天夜里知道了真相的柳雪芙估计忍不住与他闹起来了,夫妻二人争吵,造就了他脸上的“杰作”。
他故意将最后几个字咬得重些,生怕少年听不懂。
他这话一出,立在堂下的别院众人皆是面色一凛。
高烨也听出了不对劲,瞟了顾青芝一眼,这下坏了,那姓顾的侍卫可是封斩夜最亲近的人啊,把他扣下这不是得要封斩夜半条命吗?
他抬头瞥向封斩夜,果不其然,少年那张往日里淡漠的脸隐隐地沉着,眸光肉眼可见地阴森起来。
“他们从入府起就跟在我身边,老师不至于如此刁难不肯放人吧?”
顾青芝抬眼,便见封斩夜死死盯着左付鸿没事人般的嘴脸,越看越觉得他那若无其事的表情令人作呕。
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恶心他,他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左付鸿只笑笑,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
左成渝立在他身侧,眼神穿过为首的柳嬷嬷,似笑非笑地盯在顾青芝身上,仿佛是要将她看穿。
“他们二人毕竟是相府侍卫,是与相府签了死契的,生死都得在相府,况且这二人玩忽职守,多次将你陷入危险之境,我与父亲都不希望再有这种事发生。”
永宁侯高晗看出了封斩夜与自家儿子表情不对,又看那二人粗布麻衣的,可见与相府关系不深,轻咳两声对着左付鸿拱了拱手。
“再怎么说,端王殿下在别院生活这些时日,也多亏了他们的照顾,想必是对他们有些感情的,我愿意出两百两买下这二人的身契,只盼左相大人同意。”
别说是两百两了,就算王侯家的侍卫便是买来最多也不过百贯钱,高晗将价格提了几百倍,只当是表达诚意。
然而左付鸿却摆摆手道:“高大人你有所不知,不是钱的问题,也并非本相不愿,实在是府上机要众多,不得轻易对外透露,否则陛下也不会亲派府军把守,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