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张云雷有关？”

“嗯”僵住

“与其说你，不如说是你不懂张云雷最近怎么了”

”嗯，角儿有些变化” 杨九郎挫败道

“那我问你，怎么突然对他那么客气？你要是说尊重云字科师兄我可不信”

“想明白一些事儿，就不得不客气”

“你确定你想通了？”

周九良一听这个就明白了，什么狗屁想通了，就是自以为是而已。

“还请师兄解惑！”

杨九郎也没坚持，他也想缓解现在的局面，他总觉得他和角儿之间隔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很难受。

周九良手里捏着一颗棋子来回摩擦，气定神闲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我17岁跟着先生，这事儿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我正是叛逆的年纪，可先生已经过了该叛逆的时候，我学艺学的很快，很快便跟着先生上台表演，先生每次上台前都跟我说，我要是不会或者忘词了，就不要开口，不然会打乱他的节奏，看着他就好，后来演出我确实忘词了很多次，我记着呢，就没开口，慢慢的过了很久，我习惯了，但是有一天师傅找上我，很严肃的跟我说，相声是两个人的活儿，要是只有逗哏在上面说，捧哏什么都不做，不合规矩，要是我适应不了先生的节奏，就换搭档，我那个时候多傲啊，我说师傅您放心吧，我肯定能，还保证两个月，自从师傅找我谈过话以后，我再和先生对词都尽力接话，先生开始也很惊喜，也很欣慰，但是几场下来以后先生就不开心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去一遍一遍看录像，才发现我不怎么看先生了，也不笑了，我脑子里想的都是词儿，以至于现挂也接不上，后来又表演了几次，我发现我错了，我夸了海口，却办不到，我就去找师傅，我说不行您给先生再找个搭档吧，我再磨砺磨砺，师傅也答应了，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先生”

“后来呢？” 设身处地，杨九郎也跟着心里一紧。

杨九郎不知道原来师哥也经历过这些事儿，有些惊讶，他记得周九良一直都是跟着孟鹤堂的，顺风顺水的。

周九良自嘲一笑

“后来啊，先生着急了，刚换搭档的时候，他不知道，以为是让他带两场，但是越来越不对劲，先生已经很久没见过我了，他着急，就去找师傅，师傅跟他说我不适合相声这个行业，让我考虑转行，师傅可以给我提供别的工作，去专攻戏曲，我都答应了。那个时候师傅并没有对我说过这种话，却跟先生说了，先生急了，求师傅，说我还小，还需要他多带带，让师傅再考虑考虑，那个时候师傅在三庆园有事，就在那里住了几天，先生是真的着急了，每次下了场就赶过来求情，可师傅是什么人，肯定是不会心软的，先生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泪窝浅，想的求情办法都很幼稚，他那天下了场，听师傅说是最后一天待在三庆园了，马上就要出去商演了，想也不想就跪在师傅面前，求师傅收回成命，师傅就当没看见，该做什么做什么，那个时候张云雷郭麒麟都在，谁都不敢求情，不然更没有希望了，就这么着，跪到了凌晨，谁也不敢让他起来，先生那天跪的迷迷糊糊，三庆园的地板潮湿，又硬，他都没起来，先生只记得那天早上师傅给他打电话说，只有一次机会，便挂了电话，师傅让我回到了先生身边，那天他哑着嗓子只说回来就好，之后就大病了一场，我觉得一夜之间我就懂先生了，他喜欢看着我成长，但是不喜欢我在成长中舍弃了自己，师傅后来跟我说，孟鹤堂周九良不能拆开，但是必须吃苦，搭档之间没有顺风顺水，他只是帮了我们一把，先生最开心的事就是想方设法让我在台上唱，张云雷对你，也是如此，我记得他去我们九字科找你的时候，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一个人如果认定了一个人，那就是认定了，不会再有其他想法”

听完周九良的故事，杨九郎平复了很久的心情，搭档这二字到底意味着什么？一时间的感情用事可能会毁了两个人。

“谢谢师哥”

“我就是看不下去了而已，谢什么”

说完话，张云雷和孟鹤堂也出来了，杨九郎起身去扶着张云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角儿，咱回吧”

“诶！”

他对着他，笑撵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