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想通后整个人心神通泰,宋时微也并没有想要与他深入交谈的心思,在宋时微看来,不管章武想要如何做,其实都与自己无关,当初收下他,也不过是觉得此人办事妥当,一腔赤子之心在有些时候确实挺烦的。
但那又如何,实在麻烦,左不过弃了便是!
再说这件事也轮不到章武去当好人,自会有人替村民们考虑,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
不提这边主仆二人如何想法,村民们那边,黄昌元刚选好休整位置安顿好村里人,就被二儿子神秘兮兮拉走了。
“干什么干什么,没看我这正忙着呢嘛,那边那么多灾民都跟饿狼似的盯着我们呢,这时候不安排妥当了,万一出意外咋整。”
一路上黄昌元喋喋不休,黄海充耳不闻,直接将人拉到僻静的角落,随后很是利落的转身走人。
黄昌元看看离开的儿子,又看看谢安沈岩,满脸疑惑:“两位公子这是?”
沈岩没说话,反而往旁边走了几步,望风姿态十足。
谢安朝着黄昌元温和有礼地拱手:“上次官驿一事多亏各位叔叔伯伯仗义相告,若是没有各位及时通风报信,我们想要从那些山匪中全身而退实在困难,说不得还会伤亡惨重,一直没来得及郑重给各位道谢。”
黄昌元连连摆手:“谢小将军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与保家卫国的谢将军来说,我们做的这点子事也是应当的,既享受了谢将军的庇佑,报个信而已,实在当不得谢字。”
谢安神情越发温和,抬手从怀中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家父知晓如今城中粮食涨价,怕各位叔叔伯伯所带盘缠不够,故让我送上谢礼。”
眼看村长要推辞,谢安又道:“如今我们与贵村结伴而行,一路上大家相互扶持,我们也是真心感谢大家,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相救之恩,还望村长不要推辞,为今之计还是命更重要。”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也让黄昌元动容不已,沉默了良久终是颤颤巍巍收下了银票。
若是自己一家,银票说什么也不会收下的,可自己如今还有一整个村子的人要负责,都是跟着自己出来的,一路上大伙儿也都还像以往听自己的安排,不能不为他们考虑,且如今大伙儿最缺的就是银钱,黄昌元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一个劲道谢。
沈岩见谢安说完,这才走回来:“村长,如今我们两家被流放,银票一事还望您老保密。”
黄昌元当即点头:“两位公子放心,我知道轻重的。”
回去后黄昌元面不改色继续安排,那边有大批灾民虎视眈眈,现在又夜色降临,上下夜守夜的人黄昌元增加了不少人,争取全方位看守,以免出事。
这次章武和宋时微都参与了守夜,明日一早进城采买的青壮年负责守上半夜,其他人守下半夜,就连官差那边都分出了一半人出来守夜,流放犯也第一次和村民们挨得极近。
府城外的灾民中,不乏有想偷鸡摸狗之流,不过见大河村这边守夜的人个个精神抖擞,实在找不到疏漏,最后只得作罢。
尤其是那些守夜的人,个个手拿长刀,刀上还有沉淀后的暗红血迹,看着就让人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