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其中必有问题,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曾明海忽视刘副部脸上得意的笑,径直伸手去拿他手上的军令纸,刘副部却一个抬手躲开了。
“这你可不配看。”说完撩开军帐径直走进了辎重部的主帐。
曾明海手上几乎要掐出血印子来,他咬紧牙,逼迫自己平息身体内翻涌的血液,目光阴鸷的盯向曹江所在的战营。
曹江,他一切耻辱的开始。
九重城皇宫,天气渐渐的有些暖起来了,裕安拿这一把遮阳伞,虚虚的挡在顾铭头上,笑着道:“陛下最近心情很好。”
顾铭扬了扬眉毛:“就你最会看人脸色,那你猜猜,我为什么心情好?”
裕安为难道:“这...陛下心系天下,高兴必是为了天下百姓,这属下也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委实猜不出陛下是为了哪件事高兴。”
“你不都说了。”顾铭撑着一只胳膊,懒懒道:“边关传来喜讯,边境战况报吉,不久就能平息战火,班师回朝了。”
“这么快?”裕安也很惊喜:“这才不过一个月啊,就能完全大败苗族了。平阳侯果然是奇将啊。”
顾铭没说肯定,也没否定,拿起葡萄往嘴里丢了一颗。
在派遣平阳侯去之前,他却是没想到这平阳侯远离战场这没多年竟然还能一展雄风,一举就攻破了苗族。
顾铭摸索了两下手指,这下,要从他手里收回右支军的兵权,倒显得不怎么名正言顺了。
裕安还在一旁高兴,絮絮叨叨:“平阳侯神武,解救我羽族北部百姓,这可是大大的功劳,陛下可要多多赏赐,以恭维侯爷战功,将来若再有战役,他们看到陛下对平阳侯的丰厚奖赏,也不怕没有别的能人肯为陛下效力了。”
顾铭依旧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问裕安:“今日阁老说来,他到了没有?”
裕安答:“回陛下,阁老早就来了,已经在殿前候着了,他来时我想禀报,但阁老说,最佳的占卜时间还没有到,让我先不要打扰陛下休息,待他算完后再来请陛下。”
顾铭笑了一声,好笑道:“他那祭祀堂算不得,非要在我这大殿上来算?你去起驾,朕去看看他算得怎么样了。”
阁老收起掉落在大殿上的蓍草,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几日边关接连传来捷报,而他的卦象竟然没有一卦是相符合的,没有一卦吉卦,尽数全是大凶,下下卦。
这根本不符合事实。
前几卦他如实禀告给顾铭,顾铭虽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想必已经是不信他了,只是尊重他是两朝元老,给他几分面子,没直接说,你别算了,算的一点都不准。
后几卦阁老直接没告诉顾铭,只说天象不明,下次再算。
顾铭虽然依旧次次问他,却明显不怎么相信算出的结果。
阁老原以为是祭祀堂中真气压不住运道,他将卦搬到了天子的大殿来算,可刚刚算出来却依旧是那下下卦。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啊,难不成..天道已不再施恩于老夫,老夫这双手,再也不配沾染天机?”阁老声音嘶哑,他慢慢的抬起手,手上有历史的渊源和每一次卦象的积淀。
“怎么样啊阁老,算好了吗?”顾铭眼角有肉眼可见的笑意。
阁老连忙对着他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顾铭上座后问:“阁老说今日是大吉之日,如何,卦象怎么样?”
阁老双手交叉在胸前,支支吾吾不能言语。
顾铭叹了口气:“阁老可是最近樊劳不堪,导致卦不通意。不如朕给你放几天假,阁老好好休息一下?”
阁老苍老的垂下头:“臣无用,不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失职,能得陛下垂爱,乃是大恩万谢。”
阁老苍老而缓慢的移动,好像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由裕安扶着准备出大殿,却被猛然冲进来的羽兵撞得倒在了地上。
顾铭大怒:“怎么回事?!何事罔顾宫规,横冲直撞?!”
羽兵白着脸,根本顾不上去看一旁被他撞倒了的阁老和裕安,只是一个劲儿的铺在地上磕头。
“禀陛下——边关告急!曹军统里被斩杀,右支军所剩无几,苗族军队大肆进攻,我我族北部疆土大片沦陷,苗族即将靠近中上游!”
“什么?!”阁老猛地爬起来,抖着手,睚眦欲裂:“你...你咳咳!咳!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