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花裴感到喉咙疼痛难忍,想起身倒杯水喝,却浑身酸疼到没有丝毫力气,不由自主地呻吟了几声。
同室居住的胡会计是位五十多岁的阿姨,跟花母同事多年。返聘回来又安排她跟花裴住在一起,花妈妈的意思明显,就是让她来照顾女儿。
年纪大了睡觉轻,花裴那边辗转呻吟,把胡会计吵醒了。她悄悄起身来到花裴床边,伸手往她头上一摸,触手滚烫。
“怎么烧这么厉害?”胡会计有些惊慌,“我去叫医务室段医生上来一趟吧。”
“不要!”花裴连忙胡乱地伸手拉住胡会计,喃喃说道:“我这里有药,你帮我倒杯水,我再吃一次药吧。”
“哎——”胡会计答应了,匆匆忙忙倒了杯水来。
花裴拿了两片药含在里,挣扎着坐起来一口气喝了,倒头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她却不知道那根本不是感冒药,是VC片。
单身宿舍没有单独的卫生间,胡会计到走廊卫生间打了盆水来,湿了条毛巾给花裴擦了擦,把湿毛巾敷在额头上。
看着花裴呼吸均匀了,胡会计才又躺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胡会计早早起身,看花裴还没退烧,也不听花裴一再劝阻,穿上衣服下楼去医务室请段河生。
“咚咚……”胡会计刚刚敲了两下门,门“呼”地一声就打开了,把胡会计吓了一跳。
“是不是花主任病情严重了?”段河生急切地问。
胡会计点点头,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动。
段河生背上早已准备好的小药箱,急急忙忙往楼上跑,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倒是把胡会计远远落在后面。
花裴看到他,依然是满脸的不耐烦,却也无可奈何。
段河生很识趣,话也不多说,测体温量血压,拿出听诊器要给花裴听肺音的时候,被花裴瞪了一眼,咧开嘴笑了笑,把听诊器收了。
高烧三十九度三。
“打点滴吧。”胡会计焦急地说,“打点滴好得快些。”
花裴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再吃一次药,多喝点水就好了。”
“那怎么行?”段河生疾声厉色地说道,“说得轻巧,如果任由这个病发展下去,感染到肺部成了肺炎就麻烦大了。”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语气过于严厉了,段河生缓和了一下口吻,继续说道:“花厂长出差,你的身体不仅仅属于你,更属于大华厂一千多名员工。”
再多刺的花,也不能拒绝凉丝丝的雨雾。
段河生这马屁拍的,恰到好处。
见花裴不再固执,段河生转身对胡会计说道:“我建议肌肉注射吧,就是打屁股针。花主任年轻,抵抗力强,不用那么大剂量。还有啊,全厂上下这一千多人哪里就离得了她?点滴至少要两三个小时,这中间万一有什么急事儿非要找她,那不是很麻烦?”
胡会计点点头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段河生也没再征求花裴的意见,从药箱里拿出针剂、针筒来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