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迂回客套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久闻袁家豆腐摊大名,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您家香干,素鸡,玉子豆腐的方子出吗?”
袁未心想:果然如此。
袁二爷听到这里,嘴上一直噙着的笑意消失了。
袁二爷先是叹了一口气道:“高掌柜有所不知啊,我袁家也是穷苦,祖上留的地少,而我子孙又多,不得已,每日夜半就起来推磨,一做便做这十几年,一日不敢停歇,
二儿子和小儿子整日在河上撑渡,晒得黢黑,挣的钱才勉强养活这一大家子,说句不好听的,如今我这一大家子全靠这豆腐摊养活,这几个方子我若卖出去了,我这一大家子上哪营生?”
高掌柜说得轻巧:“哎,袁老哥,我东家也考虑到你们家的情况,所以特意交代了我要给你们一个好价钱。”
高掌柜比了一个一的手势,笑眯眯的说道:“一百两,如何?”
袁二爷已经不是原来的袁二爷了,若是从前,他说不准会心动一下。
可自从他在路上卖出了五十两的山药,他便觉得在这世上,挣钱也没那么困难,
再说自家的豆腐摊生意红火着呢,这一百两银是迟早的事情。
高掌柜见袁二爷不答应,便说道:“袁老哥,您要是不满意我再给您往上提一点?”说着又比了一个数。
袁二爷照旧摇摇头,道:“高掌柜,我这一大家子几代人都在南溪生活,卖给您方子我自己就做不得生意了,人离乡贱,我一家老小又不想换个地方生活,还望高掌柜恕我答应不得。”
高掌柜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前脚出了袁家村的门,后脚袁大郎就回来了。
刚到家,看见袁家二老都在,便说道:“爹、娘好消息啊。”
袁二爷问:“什么好消息?”
袁大郎便道:“好消息,有人要买咱家方子啦。”
袁二爷以为还是高掌柜那帮人,一边来找他,一边来找他儿子游说,好不生气,“我都说了不卖了,怎么还两头打听?”
袁大郎被袁二爷的口水喷了一脸,道:“什么两头打听?”
袁二爷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袁大郎。
袁大郎听完微愣,道:“爹,应该不是同一个,找我买方子的人姓孙,自称是江北人,我听口音的确不是本地人,这人南下去苏杭做生意,路遇咱们这儿的。
起因只是在码头我大舅哥那儿吃了碗素鸡面,觉得这面的浇头没吃过,朝我大舅哥多打听了几句,
我大舅哥也是热情的人,一听他没吃过,就和人家吹起了牛,还给他上了一份卤香干和红烧玉子豆腐,结果叫这食客吃高兴了,问咱家的方子卖不卖,我大舅哥哪能做得了咱家的主,就让我那外甥成贵叫我,这不我和那人说到现在才回来!”
“那你这就答应了?”袁二爷紧张兮兮地问,生怕大儿子被人忽悠了两句,就把全部身家掏出去。
袁大郎忙摇头,“没,哪能啊,我连香干的秘方我都不知道,我上哪卖啊?”
袁二爷和方婆子这才放下心,他们俩的思想很一致,只要日子好好的,守着这营生过一辈子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