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马车飞驰。
“千安哥,回哪里?孙二娘这几日都住在酒肆,现在坊市关门了,你回去也见不着人。”
秦怀安如约等了三日,到皇城门口接他。
“呵呵,你小子。不就是想去平康坊吗?走。”
李千安太了解他了。
平康坊盈香院,车水马龙。
梅香阁。
老鸨吴娘正在相劝,
“梅儿,养娘求你,今晚出去给大家唱一曲吧。”
“那位裴二少,天天带人来闹,说你再不献唱,他今日就要砸了我盈香院。”
“你也知道,养娘身后虽然有所倚仗…隐太子,但现在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裴家现在势大,阁主交代一切要隐忍。梅儿你是阁主亲传弟子,更应该明白他老人家的苦心。”
白玉梅对镜,心事怅然。
老鸨所说之话,左耳进,右耳出。
“五日了啊,算下来省试今日结束了,不知道他说话是否算数……”
她一心想着那个为她咏梅题诗的少年。
“梅儿,别傻了。养娘是过来人,哪有少年郎不朝三暮四的?到了手的东西便不知道珍惜,随手可扔。”
“你还想着他会为你千金赎身?别做梦了。那等少年,出身低苦,非富贵之家,去哪里拿得钱来?有点诗才的人多了去了,你还信了他能考中?
你啊,是被白嫖了。”
“上次要不是公孙大师拦着裴府的高手,你以为他能完好走出盈香院?莫要说翼国公与宿国公之小少爷在,就是小太子爷来了,裴府那位疯子也不怕。”
“听养娘的,出去应付一下裴家少爷,咱再细作打算如何?”
老鸨已经好话说尽。
白玉梅听她说得难听,却反驳不得,内心苦闷烦乱不已。
“养娘,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这就出去。”
白玉梅勉强答应。
“这就对了,你真是养娘的好闺女。老身这就去安排。”
老鸨吴娘见白玉梅松口,长舒了一口气,肥脸上堆起笑来,扭着水桶腰出去了。
“唉,公子啊李公子,你在何处,可知妾身此刻之难,被迫卖笑。”
“那裴家少爷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天天来闹。只怕今日凶多吉少。”
“奴家希望你来相会,却又怕你来了遭他们毒手……”
白玉梅哀叹,玉手开脂盒,慢描眉,眼中有泪,愁情浓结。
一楼大厅,一间豪华包房内。
裴二疯摆着长安瘫的姿势,喝着花酒。
十来个美艳女子,高矮胖瘦各显风骚,身着薄纱,透着春色,艳丽诱人,一起伺候着他。
有的喂他喝酒,有的喂果干,有的捏肩,有的揉脚。
腿上还坐着一个波涛汹涌的,任由他上下其手,娇喘连连。
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靠角落处,一个长剑青年,全身透着冷意,没有要美人相陪,闭眼不看裴二少与群女之色相,只时不时喝上一口闷酒。
七八个魁梧的带刀侍卫,守在门边,神色森然,对各种靡靡之音充耳不闻,早已习惯。
“黄四郎,去看看老鸨把梅姑娘带来了没有,本少已经等不及了。”
“如若再不来,你们就给我去外面砸,本少要大闹盈香院,替我大哥出气。”
他狠抓了一把娇喘的女人,眼中露出疯狂之色。
侍卫正要去叫,老鸨来了。
“哟,裴少爷,要砸什么啊,盈香院可禁不起你再闹腾了呀。”
“你消消气,稍微等等,梅儿姑娘在换衣服,一会就来唱曲儿。”
老鸨进来陪着笑。
“说动她了?算你识相。事成之后,本少有赏,哈哈。”
“另外看着点,与她相好那小子今天有来吗?若是出现,立刻来告知,本少要叫他有来无回。”
这几日,他带着他大哥裴大少请来来的冷面剑客高手,在此等李千安送上门来。
但偏偏那小子就像消失了一般。
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