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啷啷”一声响,砸在桌上。
书本、纸片、笔砚撒了一桌。
又把宝玉的一碗茶也砸得碗碎茶流。
贾菌跳了过来,想要揪出扔飞砚的那个人。
金荣此时随手抓了一根毛竹大板,胡乱抡了起来。
茗烟挨了一板,大嚷道:“你们还不动手,看热闹吗?”
宝玉还有三个书童。
一个叫锄药,一个叫扫红,一叫墨雨。
这三个一个比一个淘气,一齐乱叫:“小娘养的!都动了兵器了!”
墨雨拿起一根门闩,扫红、锄药手中举着马鞭子,蜂拥而上。
贾瑞急得拦住这个,又劝那个,没人听他的话。
学堂内乱成了一锅粥。
学生有暗中下手的,胆小的躲在一边。
也有站在桌上拍手的,还有煽风点火的。
李贵等几个大人听到里面闹成一团,急忙赶来。
厉声将屋内人全部喝住。
开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每个人说法不一,有的这么说,有的那么说。
李贵先骂了茗烟四人一顿,撵出了学堂。
秦钟的头被金荣打了一板子,破了一块油皮,
宝玉正拿衣服替他揉呢,见屋内安静下来,冲着李贵说。
“把书收起来,准备马车,我去太爷那让他评评理。”
“我们被人欺负了,按照学堂的规矩告诉了瑞大爷。”
“瑞大爷不但不为我们主持公道,反训斥我们多事。”
“他不制止人家骂他们,还教唆让他们打我们。”
“茗烟见我受欺负了,他自然要上前护住我。”
“这伙人居然反打了茗烟,连秦钟的头也打破了。”
“我们还在这念什么书,茗烟打架也是有人先欺侮我们在先。”
“这学堂不如拆了散伙。”
李贵劝道:“哥儿先不要急。”
“太爷今天有事不在,为了这点子事去麻烦他老人家。”
“显得咱们小家子气,听我的给你说,事在哪发生,就在哪了结,好不好。”
他冲着贾瑞说道:“这事就是你瑞大爷的不对了。”
“太爷不在这里,你就是学堂的头。”
“大家都听你的,犯错的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如何闹到这步田地了。”
贾瑞道:“我让他们住手他们不听。”
李贵笑道:“说句不礼貌的话,你老人家若是平日做事公平,谁敢不听。”
“听说平日你处理事情经常坐歪屁股,人家不服你,怎么会听你的。”
“闹到老太爷那,今天的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还不想个办法把这事给了结。”
宝玉道:“了结什么?我是不念了,要回家的!”
秦钟哭道:“有金荣,我是不在这里念书的。”
宝玉道:“凭什么?难道人家来读书,咱们就不能来。
“我必定向老太爷告状,将金荣撵出学堂。”
又问李贵:“金荣是哪一房的亲戚?”
李贵想一想道:“不用问了,问的太细,伤了亲戚和气。”
茗烟对着窗户大声说道:“他是东胡同子里璜大奶奶的侄儿。”
“又不上什么正经主子和亲戚,也来仗势欺人。”
“你那姑妈只会围着琏二奶奶转圈,求着琏二奶奶施舍点好处。”
“我眼里就看不起这样的的主子奶奶。”
李贵急忙喝骂制止。
“偏你这小狗什么都知道,在这里瞎说什么!”
宝玉冷笑道:“我只当是谁的亲戚,原来是璜嫂子的侄儿。”
“我今天就去问问她怎么处理这事!”
说着就要走。让茗烟进来包书。
茗烟包着书,又得意道:“爷这样身份的人,也不用自己亲自去见她。”
“我去她家,就说老太太有话问她。”
“雇上一辆车拉进去,当着老太太问她,看她怎么说?”
李贵忙喝道:“你要死了,回去后看我揍不揍你。”
“然后再去回老爷、太太,就说宝玉今天在学堂发脾气全是你教唆的。”
“我在这里平事呢,好容易大事化小了。”
“你又想个孬点子拱火。”
“你闹了学堂,不说想办法把这事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