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贴着付敏的耳膜引诱道:
“弄死他,我们一起弄死他,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女人像魔怔了一般,声若蚊呐,嗫嚅重复:
“弄死他,弄死他,他死了,我就脱离苦海了!”
男人继续蛊惑,双腮紧绷,恨恨地咬着后槽牙:
“对,没错,我们一起弄死他,带你过好日子!”
“过好日子!”
"对,过好日子!"
少年原地怔忪了片刻,眸底泛起一层水汽,急喊道:
“妈,你别被这个混蛋给骗了!妈,你清醒一点!”
“妈,你听到没有,回答我,妈——”
付敏猛地跃起,将少年的话压在了自己的利爪之下,少年左右躲避,恐用力过猛伤及母亲。
猝不及防的一个趔趄,少年身体后倾,摔倒在地。
天旋地转之际,男人迅速起身,覆上身体全部重量,将少年压制于身下。
酒气上涌,刺激着男人的大脑和动作。
他面红脖子粗,一副你死我亡的癫狂模样,扭身嘶吼:
“你他妈是个木头桩子啊,快过来帮忙!”
付敏垂着脑袋,凌乱的头发遮住其脸庞,似牵线木偶一般,在男人的蛊惑下,一步一步走向少年。
每走一步,少年的心口就跟着疼一分,似利刃,挫骨剜心。
砧板上的鱼奋力甩动自己的尾巴,企图与刽子手抗衡,直至鱼妈妈靠近,按住其挣扎的尾鳍,鱼儿这才心如死灰,放弃抵抗。
艳红的血,腥红的眼,无力的清泪,发紧的喉头,双膝之处被柔软钳住,腰腹、手腕被野蛮钉住,少年似看到了白光,那白光带着他坠向虚无之境。
男人咧嘴狂笑,大拇指和食指聚成剪刀状,蓄力向下,迫使少年的脸逐渐从惨白变成猪肝色。
少年瞳孔逐渐放大,眼前的白光愈来愈强烈,大脑有短暂的空白和无意识。
男人继续施力,堪比鬼魅魍魉,地狱恶魔。
女人钳住少年的双膝,嗫嚅不止,颤抖不息。
死亡和热血在交织,窒息和求生在抗衡。
呼吸即将被掠夺殆尽之际,蓦地,一道清亮急促的女声自门口直直砸入三人耳中:
“你们在干什么!松开他,听到没有!”
男人甩甩发懵的脑袋,眼神浑浊,手上力度不减:
“小王八羔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见状,少女疾步冲行,用尽全身力气掰开男人的手掌,用身体护住少年的头,将柔软、脆弱的背脊交给了地狱罗刹。
少年得以喘息,似岸上干涸的鱼,小口小口呼吸,胸膛随之缓缓起伏。
血腥味掺杂着甜橙味,沁入鼻底,柔软滚烫的手臂,紧贴着逐渐冷却的肌肤。
他缓慢地转动眼睛,与泪眼婆娑的双眸碰撞在一起,那一刻,他重获新生。
少女沈玄清踏光而来,用其伶仃柔美地身躯守护了濒临绝境的少年,此去经年,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