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咱们东西都收拾好了,还有什么落在了倚栏院?”行露询问。
南羲沉了口气,说道:“采苹。”
“采苹?”
这么一说,行露顿时想起来,采苹是伯爵府买来送到倚栏院伺候的,卖身契在伯爵府,是带不走的。
“她伺候我多年,我不忍独留她在此,来寿康堂时我已让甘棠去找了管家。”
采苹作为伺候过她的丫鬟,又是伯爵府买来的,她若是不带走,往后就算被伯爵府打死都无人能管。
“郡主!”
走至半道,甘棠小跑而来,看样子是来寻她的,身边没有采苹,可想结果不大好。
“郡主,夫人不愿卖采苹的卖身契。”
“舅母可有谈条件?”南羲追问。
甘棠愤然:“夫人说要带走采苹卖身契,便拿田契店契来换。”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话音刚落,南羲没有丝毫犹豫,道:“换。”
相比于采苹,这些身外之物,无足轻重。
“郡主……”甘棠有些惊愕,但郡主本就是会毫不犹豫这样做的人。
随即甘棠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说道:“郡主,出去之后奴婢定好生绣帕子扇面,拿出去买了再攒钱买个铺子,给行露开个药房,到时候咱们自给自足。”
“笨丫头。”南羲啼笑皆非,出去后哪里会过得如此凄惨?
只会比在伯爵府过得好,绝不会差了。
“哎呀不对!”甘棠这才想起来自个儿还有话没说完,继续道:“原本夫人是给了个条件,但当时张氏也在,张氏把采苹的卖身契从夫人手里要了过去。”
“张氏?”这倒是让南羲感到意外。
甘棠喘了两口粗气:“哼!我看那小娼妇就是存心作对!”
原本在柴房时因为张氏让玉儿给她送吃的,她还对张氏这个人有所改观,如今想想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要不是采苹在他们手里,我非得把那娼妇的脸皮给她抓下来!”
“哟?甘棠姑娘这是要抓谁的脸皮?”
一到高扬的声音传来,循声看去,是张氏身边的玉儿,在其身后跟着的是采苹!
掠过甘棠,玉儿翻了个白眼,随后对着南羲恭敬行礼:“奴婢给郡主请安。”
行了礼,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南羲身边的行露:“这是我家姑娘让我带来的,是采苹姑娘的卖身契,郡主您收好。”
南羲大方接受了这份好意,道:“替我谢过你家姑娘,今日这份情,来日定当回报。”
“郡主言重了。”玉儿恭敬地低首,说道:“我家姑娘并非是那不知礼数的,前些日子对郡主多有得罪冒犯,这份卖身契便是赔罪。”
“我家姑娘还说,愿郡主往后寻得良人,一生圆满。”
瞧着那份卖身契,甘棠一时间羞红了脸,她一向敢做敢当,赔礼道:“是我误会你家姑娘了。”
刚才那番叫骂,玉儿也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不愿意接受甘棠的赔礼,轻哼:“狗咬吕洞宾。”
“是我不识好人心。”
甘棠顺着玉儿的话说下去,一时间惹得几人发笑。
“你这人……”玉儿抬袖掩了掩了唇,倒是一点气都生不上来了。
“不过说来也怪,你家姑娘既然这般明理,又何故抢了我家郡主做嫁衣的布料?”甘棠有些想不明白,想起那天掌张氏嘴时,张氏是何等嚣张!
“难不成你还希望那嫁衣做好?”玉儿反问。
“不不不!”甘棠赶紧摇头,她可不希望自家郡主嫁给李子房。
“我家姑娘说了,为了男人争风吃醋,最不值当。”只是可怜她家姑娘没能早些看清,如今深陷其中已无退路,只能往前搏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