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谷急忙拧头一看,却见背后不知何时,已站立一道俏生生的身影,那是一道让他魂飞梦绕,辗转难眠的倩影。
“小花……”
钱小谷脑袋直接一轰,顿时一片空白,他刚才所说,小花可都听到?
可他还未准备好啊!
“谷哥……”
倩影的主人,温柔的应了一声。
这声呼唤,温柔且亲近,即使从未经历男女之情的钱小谷,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一刻,钱小谷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何管事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正好此时乞丐们都洗漱完回来了,何管事随即赶人道:“你们就别留下碍着我眼了,赶紧去角落里甜蜜去。”
钱小谷与小花一听脸上皆是一阵羞红。
“是。”
钱小谷应了一声急忙欢天喜地的牵着小花的手跑了。
小花羞涩挣扎,挣脱不了后,便由他去了,另一手捂着脸,通红着脸,在何管事看戏的目光中离去。
……
钱小谷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和小花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逛了闹市吃最蜜的冰糖葫芦,出城爬了景山走最荆棘的道路,进过菩萨庙祈祷,最终,他们到了一处幽静的荷花池,钱小谷的脑袋才暂时冷静下来,夕阳西下,与小花吹着惬意的晚风,只是,他牵着小花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
直到一群衣冠蓝缕的人在他们面前兴奋的跑过,钱小谷才醒悟起时间已是不早。
到了流浪汉领取救济金的时间了啊……
钱小谷有些羡慕,要知道,他可得跑腿几个月才能赚到那么多钱。
为什么当时我就遇不上大修殷城这种好事呢?
现在他做了小跑腿,大修殷城所发放的福利跟他一点关系都没了,反而被朝廷喝令自费更换新衣,大亏一笔。
钱小谷只能暗叹,这都是命啊。
“话说临近发放救济金之际,为何何管事要收留乞丐呢?”
钱小谷想起林府遇见以往同行一事,有些不明白,这时候大发善心有何意义,让他们拿着救济金就能活得很不错了。
小花美目望了钱小谷一眼,思索一下,说道:“此事,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钱小谷闻言一震,急忙问道:“何出此言?”
“谷哥应该清楚我们老爷是干什么的吧。”
钱小谷点了点头,表情凝重,林府之主林老爷,他自然清楚,乃当朝七品官员巡城御史,直属殷城城察院,最近大整殷城他也有莫大关联。
其余的钱小谷了解不多,不过府主的相貌倒是让他记忆深刻,利嘴尖腮,额下两道斜眉,看起来鼠眉贼眼的。
“我伯父估计是从老爷那里得到些不好的消息吧,以我伯父的性情,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小花卷玩着发尾,显得对此事不是很在意,说道:“反正与我们无关,谷哥怎地如此在意?”
钱小谷有些沉默,的确,这并不关他的事,他早就不是乞丐了,然而,这一刻他想到了甲和顾青,他们……会出事吗?
心情莫名沉重。
“谷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小花看着钱小谷出神的样子,忽地有些羞涩,用手轻轻摇摇钱小谷,轻声道。
钱小谷回过神,茫然的看着小花,他忘了什么?
“晚风习习,落霞满天,此情此景,你不觉得,正是那……那个的时机吗?”
小花有些羞怒,虽然已是两情相悦,但钱小谷向她正式的表态,却迟迟不来,一整天下来就像个木头似的,如今气氛真好,还要她主动开口提醒,真是又气又急。
钱小谷嗤地笑了,原是此等小事,女孩果真都爱浪漫。
钱小谷顺意单膝跪下,在小花期待的目光下,乞丐甲教的情话涌上口中。
“我愿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小花你可愿以你之名,冠我之姓?”
钱小谷从怀中掏出了一枚草戒,他竟真的听从乞丐甲比喻之言编了枚草戒示爱了,若乞丐甲知晓,指不定是何种心情,或许,当时真不该担心被打而改口,就将一坨屎作比喻句!
“谷哥。”
小花脸若桃花,眼波恰似一江春水,钱小谷此言仿佛月老弹来的红线,深深扎在了她的心上,说不出半点违逆之语,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羞涩点头,然后轻声应道:“我愿……”
钱小谷此时心中未免忐忑,但听此言,不禁喜色上脸,果然,不亏是甲,这次真多亏他了!
钱小谷因激动而颤抖的手逐将草戒递上。
然而想到甲,他心头却情不自禁地想到当下乞丐的困境,想到遂他之意的甲,那伸手摸索世界的孤独……
钱小谷脸上喜色一顿,他与乞丐甲、顾青也曾算是兄弟,置兄弟之危不顾而独乐,真的好吗?
钱小谷默默一叹,在小花愕然神色下,收回草戒。
“对不起,下次吧……”
下次?
“你耍我?!”
小花愣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被耍,心头顿时涌现极度的羞愤,她双眼挂泪,递上的左手往上一翻,用力给了他右脸一巴掌后,转身离去。
“我愿无名,以冠你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