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从来不认为立嫡立长是正确的,只有任人唯贤才是对的。
所以即便章明良是庶子,他也依然觉得这是最像自己的孩子,依然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继承自己的孩子。
章麟愿意放手让章明良去试一试,即便这样做不会有最大化的收益,他也愿意让孩子去试试。
尽管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尽管他不一定能书写以他为正面的历史。
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个成功的父亲,因材施教,不拘一格。
也不能否认他的一些想法很有远见,很有格局。
章明良做这一切的最根本目的就是将刑部尚书拉下来,金山是假没错,但是想必寿安王府也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
科考舞弊是假,可这件事情一旦被拿到台面上,他是真是假就已经不重要了。
是真的能够一举断掉对方的所有臂膀,是假的也能将刑部尚书拉下马。
总之,无论事情发生到何种程度,他都是稳赚不赔的。
这就是他们章家父子的处世之道,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想好自己的底线和目的,在此基础上,无论获得是大是小的收益都是赚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程家能够这么轻松的把尚家人带走如果他真的想要坐实尚成知的罪行,一定会选择杀人灭口没那人正,即便明日敲响了登闻鼓,即便召开了三次会审,他们的胜算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不过这样做风险还是有些大的章明良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贪心才能在不经意间有所收获。
如果杀了尚家人,牵扯出了人命,就未免太显眼了一些。
尚家人虽然有意地和丞相府走的近一些,但是他们还没有傻到会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
尤其是这个秘密牵扯到全家人的命运,若是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拉着全家人陪葬的。
即便他们没办法从尚成知那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也不会用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作为威胁。
那和自杀有什么分别,到时候寿安王府再以权势地位保下了尚成知,他们不就白死了。
虽然藤蔓没有清晰明了的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却还是露出了马脚,让章明良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了真相。
所以尚家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甚至有人还一心维护着自己的‘知己’。
当冯嘉玉审讯到尚成麟的时候,这小子不但谎话连篇还奋力地维护着幕后黑手。
“草民确实听过章明良章公子的大名,却从未见过其人,心向往之若有机会拜谒定然受益匪浅。”
“哦?可本宫听说,尚公子可是与章公子深夜于酒楼畅饮谈天,可有此事?”
“请公主明鉴,怕是草民的长兄才有资格与章公子对饮畅谈。”
尚成麟的语气有些酸酸的,他本人的心里也是承认的,有资格和丞相之子对饮畅谈的是哥哥不是自己。
那他就更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溜走了,所以他决不能说出任何对章明良不利的话。
章明良现在是他的救命稻草,不但是他的知己,更是他的伯乐。
那是他的恩人,不但他自己不能伤到恩人,也不能让别人伤到。
“公主为何如此执着于章公子与我尚家的关系?”
“放肆!公主问你便答,哪里轮得到你来质问公主。”
冯嘉窈的贴身侍女子兰大喝一声,尚成麟瞬间就有些怂了,缩了缩脖子赶紧三叩首道,
“公主息怒,草民只是心中有疑惑想请公主解惑。”
“子兰,尚公子年纪还小,别这么严厉吓到他了。”
冯嘉窈的头转向身边的子兰,但是余光却瞥到了尚成麟不服气的表情,都说他是小孩子,都看不起他。
‘看来只有章兄是真正会与我平等处置的,什么公主什么皇帝都看不出我的才干和本领,哼!’
“按照尚公子的话来说,你的兄长和张公子关系很好咯?”
“这,这个草民就不清楚了,草民只知道有资格能和章家公子走的近的人也只有我兄长了。”
这句话尚成麟是咬着牙说的,甚至都怀疑最为长公主是不是故意的。
“可是你的兄长都已经告诉我了,你好像曾经和章公子深夜畅谈对饮,这是好事为什么你要隐瞒呢?章安和那个人我知道,真是心高气傲的,能让他首肯认同的人并不多,这就证明上公子是有才干有本事的,否则他也不会想与你结交,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吗?还是你们闹了什么矛盾?”
冯嘉窈放软了语气,又提起了章明良的字,安和,章安和,寓意平安和顺,这是那年章明良落水后取的表字,寄托了对他的祝福与期盼。
只是他本人似乎不安于平安和顺的状态。
尚成麟十分诧异地抬头看向冯嘉窈,冯嘉窈一脸认真和关切的表情。
尚成麟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不太好,难不成长公主也是知道了他的才华与能力,这才想见自己,甚至不惜深夜,把他全家都接到皇宫里。
难不成这就是章明良给他的机会,这可能是一件很重要的皇家机密任务,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出去,所以才会深夜。
‘章兄诚不欺我,说好了给我机会,这马上就来了。’
刚刚尚成麟还没有反应过来,如果能在一开始就给些提示就更好了,他们全家也不用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了。
可能这也是一个考验?
总之迎难而上,就是他想要的,总比一辈子蜗居人后表来的好。
“咳咳,回禀长公主,草民与章公子确有对谈畅饮,但只是谈论天高海阔,寻常朋友间的闲聊罢了。”
“即便是寻常的闲聊,也能证明尚公子一切很让人相信可放心,毕竟章安和可是个很挑剔的人呢。”
‘瞧瞧长公主的态度和语气,那一点像是在责怪她,这分明就是在夸奖她,就连闲聊都是高雅的。’
“不知道,尚公子与章安和都聊了些什么,本宫有些好奇,赏赐与章安和见面,他只说起一个很有才华的少年郎,却不愿多和我说,只说有机会见一面便知道了。”
‘这绝对就是章兄给我创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