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样,无论将要发生什么,我都需要应对,我相信一切奇怪的事不是平白无故发生的,都会前因后果。
我坐起来,身上依旧是吸附着无数管子,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管子的作用,或许说,它们在我的梦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所以索性不去管它。环顾四周,发现房间还是那个白色房间,只不过有一个不同之处是,第一次梦境中那扇通往隔壁房间的门消失了……
我依然记得,通过那扇门后,可以看到索鑫躺在一张床上。
我原本有种奇怪的冲动——想去找他说说话,看梦里的他是否能说点什么,虽然这个想法看起来很荒谬,但似乎有种力量驱使着我去这么想。
我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在这样封闭的房间里令我产生了一丝焦虑。
这里没有窗户,门,甚至连个通风口都没有,像是一个盒子把我困住。我宛若被关在盒子里的小猫一样,在房间里不断徘徊游荡,似乎在寻觅着一个“出口”。
我不知道这个“出口”以什么方式出现,但它应该就是我通往现实世界的桥梁,是我醒来的关键触发点。
就好比第一次梦境里的那扇门。我进入了那扇门,看到了索鑫,然后我便被唤醒。所以现在的梦境里也应该有个出口才对,只不过我目前还没有发现。
我开始摸索着墙壁,敲敲打打,但我将四周的墙壁都摸了个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出口的迹象。
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难道是我自己想多了?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梦,因为想念柔软舒适的床,才会在梦里给自己一个安慰,到某个特定的时间我就会醒来。
虽然这样想,思绪还是不停地飞转,但就算绞尽脑汁也还是无济于事。
我颓然坐在床上,柔软的触感没有让我感到安逸与舒适,反而出现一个恐怖的念头让我如坐针毡——如果找不到那个“出口”,我是不是会永远困在这个梦境里?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立刻又一次站了起来,开始疯狂的行径——狂敲地面和两侧的墙壁。但这些疯狂的举动只是让我越来越急躁。
无法遏制的情绪让我掀翻病床,病床与地面接触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反向弹起砸向另一处的地面,同样发出一声响声。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我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怪笑了起来。
第二次的响声相比第一次略显沉闷,这说明这两处地面的下有着秘密。
我走了过去,跪在地面上,用手敲了敲地面,发现敲击我床下的地面后会发出清脆的声响,这表明下面是空的,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但为什么出口在这下面?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场景曾发生过——现实中我被困在树内,求生的通道也是在地下凿出来一个洞,而梦中恰巧也映射了这一幕。这意味着什么呢?我想象不到。
认定了出口在这地下后,我便朝向地面,用力地砸去。果然,那片地面在遭受了几次我疯狂的重击后,水平的表面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我一看有如此明显的成效,更加疯狂地敲砸,仿佛着了魔一般,完全没有考虑什么后果……
当我隐约感到一丝不安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所在的地面开始发出丝丝崩裂的声音,而且以敲砸的区域为中心开始向下塌陷。最关键的是,我也在那个区域。
一下子,我不敢乱动,谁知道这下面是什么构造。虽说这是一个梦境,但这些都是本能反应。可梦境似乎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不管我动与不动,身下的地面开始快速裂开,最后我就感觉脚下一空,身子直接掉了下去。
那一瞬间,我心里虽有一丝恐惧,但一想也好,说不上这就是醒来的途径。但当身体立刻接触到一股柔软时,我便知道还未结束。
我立刻环顾掉下来的地方,发现这里居然也是一间和上面一模一样的白色房间,而我掉落的地方正好是床的位置。
我挣扎地想要站起来,但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在床上还躺着个人。
我平息了一下起伏的心跳,小心观察。这个人被白色的被单从头到脚蒙住全身,和索鑫的状态如出一辙,像是太平间里躺着的死尸。
这回是谁?我再次稳定了一下跳动的神经,走到床头,颤抖地掀开了白色的被单,结果里面的人令我大吃一惊。
方筱?我看着进入我视线的人脸,即使是在做梦,心里还是一阵阵震惊。
怎么会是她?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我仔细地观察方筱,想到之前在上面看到索鑫时的异样,想看看在她身上是否也能找到与现实的不同。果然当我的目光扫到她的脸颊时,发现她脸颊的一侧有一条长长伤疤,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仍然很恐怖。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索鑫告诉我的那件事?
疑问令我拥有一股莫名的勇气,我爬上床,准备近距离地观察一下她的伤口,来确认我的猜测。
当我距离方筱的脸颊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时,她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我,其中我能看出深深的仇恨。
我条件反射地向后靠,但她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按住我的肩膀,这一幕似曾相识,当时索鑫就是如此控制着我,他们好像都拥有了无穷的力量。紧接着,她的嘴开始鼓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她嘴里蹿出来,但却被她扼制着。
我能看出来她非常难受,她的双眼瞪圆,血丝遍布,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最后,也许是忍耐到了极限,她突然一张嘴,一条又粗又长的漆黑蛇信从里面蹿出来,同时暗红的血液从口腔里溅射出来。
我无法躲避,血液全都冲进我的鼻子,嘴巴,一股腥臭由心而生。我开始无法呼吸,眼前昏暗,而血液似乎源源不断,一股接着一股地冲进我的身体……
眼前经过黑暗的过渡,我似乎醒过来了,睁开眼睛朦胧中看见的好像是黑暗的通道,这是我希望的。
但我回到现实了么?我怀疑。因为我还是感到有冰冷的液体在冲击着自己,难道是那暗黑色的血液正洗刷着我的身体?但血液不应该是滚热的吗?
我无所适从,冲击的液体迫使我又一次紧闭双眼,希望这一切可以醒来。同时一阵声音从耳边传来,似乎有人在叫我。紧接着,我的肩膀被人架起,我下意识地挣扎,结果却是索鑫模糊的声音。
“由哥,是我……快跟我走……他们在那里……”
我放弃挣扎,浑身湿漉冰冷,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被从面门流下来的液体遮挡视线,只能任凭他引领
脚下不住地打滑,每跑一步都提心吊胆。但好在没过多久,我们便停了下来,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液体,视野终于恢复了正常,望向周围,才发现在我们所在通道里竟然正在下着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