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向后退,这个时候一切人和事都变得不能相信。
她见我这样,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带上一抹嘲弄,像是在嘲笑我的戒备。
没错,我对她已经有了戒备,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她说她来过这里,而我们实际上没有来过,结合之前她性格的变化,如果她所说的都是真实的话,真的存在一队“与我们一模一样的人”,那我开始怀疑她到底属于哪一队?是我们这一队还是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一队?如果真如我的猜测,她属于另外一队,那么我们队伍中原本的“方筱”在哪里?
“你不是要事实吗?我证明给你看,但需要借你的匕首用一下。”她伸出手,眼中带着玩味。
“你要做什么,我来做就可以。”我不会将我们之间唯一的武器交出去。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指向眼前的蛹体。
“事实就在里面,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我感觉自己一直被她压制着,她虽然话语轻浮但却彰显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知道一切。我不能继续忍受这种牵制,我要把局势扭转到自己这边。这种想法仿佛加速旋转的齿轮,让我身体机械般运作——我握紧手中的匕首,一个箭步冲过去狠狠地插进了蛹体里。
这一系列动作完全在一瞬间完成的,我是做完之后才有所反应,不敢相信刚才的行为竟然在思维之前。完全没有一丝考虑这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如果这样插进去会不会弄伤里面的人。
方筱眼中也难掩吃惊,她多少了解我一些,应该没有想到此时我会如此莽撞。
匕首的尖端没入蛹体,并没有尖叫或是血液流出,我松了一口气,说明里面无论是什么,可能早已经死亡。事已至此,我只能继续割据这个蛹体。
没有了顾忌,很快里面的躯体便显露出一部分,只不过好像是一具有些干枯的躯体。裸露出来的皮肤趋近于枯树皮的样子,而且似乎有一层荧光粉附着在上面,使得整片皮肤发着有些刺眼的紫光。
当她整个身体都呈现在我们面前,我认出了她,是乔心蕾。即便整具躯体像朵要枯萎的菊花,我也能认出她,因为她的脸上那抹始终留存着的倔强。
这一刻我还是不能确定方筱所说的是否属实,乔心蕾在之前就消失了,而当时和她在一起的就是眼前的方筱。难道她的消失真如我所想——并非自愿,而是被巨型蜘蛛抓到这里?
眼前的躯体证明不了什么,我们向另一个蛹体走去。期间我依旧保持着戒备,在证明结果之前,方筱对我来说还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即便她看上去是个娇弱女子,但每个人都不简单,这是我来这里后一直告诉自己的一句话。
两个蛛丝蛹体相距并不远,来到它的跟前,我被一种纠结的情绪感染,如果得到的结果与方筱所说的相符,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种事实。
蛹体里还是一具躯体,只不过这次我们只能看出是个男性,但无法辨别其身份,因为这具躯体的头部已经被严重毁坏,像是外力打碎。而身体上还能看到几个枪孔,紫色的光芒从里面透射出来,诡异至极。
这种恐怖的场面让我感到怵然,但并不是因为这些无法识别的尸体,因为在曾经有过的很多次冒险经历中,无名的冒险者尸体是极其常见的。尤其是在攀登珠峰的过程,我曾面对过很多冻僵的登山者遗体,那个令全世界登山者既向往又恐惧的圣地就是用无数攀登者的尸体作为路标,指引下一批敬畏者前来朝拜。
但那些冒险者的尸体并不令我感到如此恐惧,因为他们每一个死去的样子都很安详,而且据当地人所信,他们是被神圣的山神所带走,离开平凡的人间。可眼前的这些尸体,却并不是如此,是被人谋杀。我从心底更加验证了这次冒险之旅并不是表面意义上的单纯,这里面暗藏着阴谋与杀机。
我看了一眼方筱,观察她的反应,发现她虽然表情镇定,但眼中却闪烁着不自然的神色,这种流露并不是能够伪装掉的。
我们继续向前,对事实真相的渴望似乎驱散了心中的恐惧与黑暗。
我连续割开了几个蛹体,但束缚在里面的躯体不是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就是如同植物一般“枯萎”得无法辨识。虽然在他们身上都能找到与我们所穿的装备同样的痕迹,而且数量已经超出七具,但这依然无法让我确信方筱所说,直到我锯开眼前的这个蛹体。
这仍然是一具“枯萎”的躯体,但当我看到这具躯体的后背,一眼就看出了它与其他躯体的不同。
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因为……眼前的这具是我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