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我以为自己死了……但无论我怎么想,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们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眼前,还有那个肮脏的自己。”
她裹了裹身上我给她的衣服,娇小的身躯蜷缩在里面。这一刻,我知道她所经历的有多么令人难以接受,她还只是个二十左右的小姑娘。但她没有因此崩溃,反而如涅槃重生一般铸就了如今坚强的性格。
“我开始接受事实,开始冷静思考,开始想如何活下去……但我自己是绝对无法在这座岛上存活下来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她停顿了一下,咬了咬牙继续说,“我和她只能留一个,只有杀了她,跟着你们,才能再想办法逃离这里。”
听到这,我终于能够大概地理清一些思绪。虽然仍然感觉如同天方夜谭一般,但一路走来的所见,以及把之前发生的一些诡异的事结合起来,我又不得不相信复制者的真实存在,而且在她口中,我就是那群复制者之一。可是令我无法想通的是——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我们的复制者?
“你是什么时候混进我们队伍里的?”我想到之前索鑫告诉我,他发现方筱有异常的时间点,应该是在入岛后到进入古树前,因为进入了古树后,我们一直都是相处在一起,她根本无法“调包”我们这一队的方筱。
“在你们刚上岸的时候,你那时还在昏迷,她独自走进入岛的森林,也给了我动手的机会。”方筱平静地说道。
没错,我是昏迷过,这个关键点让我想到很多关键的事。首先想到的是那个有牙印的树枝,难道那是“真方筱”被杀时留下的?而她因为眼前这个“假方筱”的迫害,受到了极度的痛苦而咬着那根树枝?也许我用“真假”来形容她们是不妥当的,因为我没有任何依据来指认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我把思绪回到她刚才所回答的时间点上,如果说在我们刚上岸的时候,她便成功调包了“真方筱”,那么在我在岸边醒来后见到的方筱应该就是她。
但是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方筱是和乔心蕾一起从岛内的森林里走出来的,那乔心蕾又和她有什么关系?想到乔心蕾刚开始的平静淡然,到后面极度想要离开我们,这种变故一定与眼前的方筱脱不了干系,也不禁让我幻想她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不过以上这些都是我的连锁猜测,真正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有些费解。
“在岛上的第一天晚上,你在索鑫的帐篷里过的夜?”我突然问道。
我发现方筱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我们开始对视。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了,何必再问呢?”她不冷不热地回道。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她的回答有些牵强,而疑点很简单,眼前的方筱已经经历了很多生死的磨炼,早已经不是那个为了金钱出卖自己身体的小姑娘,而她也称以前的“自己”肮脏,现在的“自己”更纯粹,那么她又怎么会重操旧业呢?除非她是想让自己不露出破绽,更好的伪装自己。
“你不相信我?”她的语气有些低落,然后轻声说,“之所以那样……是因为我需要你们的信任,索鑫是关键,所以我不能拒绝他……我需要时间,想办法让你们感受到这座岛的恐惧,然后返程离开。”
“让我们恐惧?”我想到了什么,追问道:“包括那张岛屿消失的照片吗?”
眼前的方筱有一个细微的迟疑,然后点点头,快速说了声“对”,紧接着继续说:“但我发现我做的一切都无法阻止你们深入岛屿,也无法阻止事情的继续,我们的脚步依旧走着我曾经走过的路线。当我明白这似乎是种命运的轨迹一般无法改变时,我就拒绝他一切要求。所以只有……只有那一次。”
我点头,似乎一些诡异奇怪的事可以解释通顺,但内心却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好像剧本里写好了一样,这反而令我不敢相信。
我深深喘了一口气,黑夜已经袭来,温度开始降低,但此时我身上的冷并不是因为温度,而是因为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
“复制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出现的?也是跟我们一样……乘船过来的吗?”
我的问题甚至有些可笑,但内心却透着寒意。
“这可能要从乔心蕾说起。”
“乔心蕾?”我无法隐藏惊讶,这一切果然与她有关。
“嗯。”她点了点头。
“是你们那一队的乔心蕾?还是我们的?”其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补充问这个问题。
我看着方筱,等待着她接来下的话,我已经做好接收一切匪夷所思的解答。而眼前的方筱又裹了裹衣服,然后看着我,眼睛里透着无法解析的深意。
“我们两队的乔心蕾是同一个人。”她的语气有一丝古怪。
我看向她,目光对视,看到眼睛里的彼此扭曲而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