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文露有不同看法,“同卵双胞胎的DNA吻合度也可以达到这么高的比例,所以说也有可能是兄弟。但年龄……又相差太多。”她又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
“你们说的结论都曾经是他们认为的可能之一,但死者尚存的妻子否认了这些可能——死者并没有任何子嗣与兄弟,所以最终得出的答案是——塔力与那个死去的人是同一个人,”
照明灯的光亮无法驱散周围的黑暗,我感觉它们压迫着我难以呼吸。
“同一个人?”在我身旁的方筱声音孱弱得像只濒死的海鸟,“这怎么……可能?不是都已经死了并火化了吗?”
“按照他所说的,我们都早已经死了,而现在又活生生出现在这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索鑫的语气如同放弃抵抗了一般。
“不!这不一样。”木为生的声调罕见地上挑,看得出来他对索鑫这种比较很反感,“相比这种近乎灵异的事情来说,我们可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科学技术,虽然有些前卫,但却是未来科学的发展趋势。”
“是么?”
令我意外的是,文露竟然冷冷地反驳道,“难道您所谓的科学技术的发展是为了给侵犯人权的行为开辟一个途径吗?”
面对文露针锋相对回应,木为生的脸色微变,想要说什么回击,但未等他开口,我及时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等等……如果这是一个关于弄清塔力身份的计划,那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在他的意识里?”
听到我的问话木为生才平息了那一丝即将发作的情绪,调整了一下,然后继续刚才的话:“这其中很复杂,我刚才提到了,因为塔力所在的那个组织涉及太多机密,上面极其重视,畏惧它们泄露于众,同时也对塔力这匪夷所思的出现表示疑虑。他们不相信是所谓的穿越时空等超越科学的解释,猜疑这其中有阴谋主义者。”
“所以想通过我们意识上传的技术查看这个塔力到底是什么身份,经历了什么。但在实验进行准备阶段时,我们发现,塔力因为被子弹击穿头颅,意识极其薄弱,光靠他自己薄弱的意识已经不能够承载起这一系列技术的接入,所以需要额外的帮助。”
额外的帮助?那就是我们的参与,我心里已经猜出个大概,但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找我们呢?
“这是这项技术之前没有考虑到的缺陷,我们根本没有估算过,需要多少意识才能够支撑起虚拟意识空间的搭建。塔力的意识太过于脆弱,所以我需要寻找到其他人的意识来共同完成搭建。”
“但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参与,需要满足极其苛刻的条件——这几个人的意识里必须有相互联系的片段,这样数字信号才能够通过其中的桥梁连接,并且他们的意识又不能强于塔力,否则在创建过程中有可能会吞噬掉他薄弱的意识。所以因为以上种种,我找到了你们,因为你们每个人的意识都支离破碎,非常薄弱,而且恰巧我们之间都所有所关联。”
我恍然发现,看似毫无关联的一些人与事,但其实都暗藏端倪。而这一切巧合的源头竟是因为这样一个巨大的秘密。
“所以,你就擅自把我们牵连进来?”文露依旧强势地质问。
“是我给了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木为生似乎在为保留自己的尊严而强行辩解,仿佛他是我们的救世主一般。
“活下来的机会?你是指我们现在这样,困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饱受无尽的折磨与痛苦——被变异的野兽追杀,被一脸漆黑的敌人追杀,甚至还可能遇到跟你自己长得一样的人追杀,每天活在永无止境的杀戮中。这是你所谓的机会?让我们重新活在塔力这个恐怖——变态——充满杀戮的意识里?”
争斗一触即发,文露似乎对目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归咎于木为生。她的语气刁钻刻薄,字字刺在木为生的心里,当着他的面将他们辛苦研究出来的成果贬低得一文不值。这回我没有想要打断他们的想法,因为木为生有些骄傲的态度令我开始有些反感,而文露的话令我有些爽快。
听到文露的一连串的质问,我以为他就算再有涵养也会因此爆发,但木为生停滞了一瞬,然后只是叹了一口气,眼眉低垂了一下。
面对他突然的降低姿态,我有些惊讶。
“不是这样的,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沮丧,然后抬头注视着我们,说:“不管你们怎么认为,我们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个意外,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结果……”
木为生一下子变得如此脆弱与沮丧的样子令我有些同情,就算他欺骗了我们这么久,但他同时也是被迫的受害者,在强权下面,他也只是一颗棋子。
“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木为生语气突然转变,我深吸了一口气,莫名感到他要说的话令我有些担忧。
“现在这个虚拟世界里面的东西,还有一些……是你们的意识形成的。”
一瞬间我们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