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为生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们其他人一眼,然后便转身和索鑫朝刚才回来的方向走去,看着逐渐消失在风沙里背影,我犹豫着,但回过头看到已经被埋进沙子半个身子的方筱,别无办法,我立刻用尽力气抱起她毅然跟了过去。
那一瞬间的想法很简单,无论前面阴谋与否总比在这里等死强,风沙会逐渐将我们掩埋到地下。
看出我的意图后,文露与乔心蕾也似乎别无选择,在荒漠中求生,没有同伴的支撑会比死还难受,这足够令她们铤而走险。
我们跟着前面两个有些模糊身影,脚下一深一浅地艰难前行。走了有一会儿,脚下的地势开始向上攀,然后急转向下,继续走了百十来米后,我感到这里风沙竟然渐渐小了,而且居然可以忽略不计。
看着已经在前面停下来的木为生真的将我们带到一片避难地,我开始觉得刚才我们的行为真的有些过于敏感了,也许他还是那个和蔼对人的木医生,而我们之前的那些猜疑都是因为遭遇了太多磨难,令我们不敢轻易相信彼此。
我将方筱平放在一块有些光秃的沙土上,自己缓了一会儿,然后放眼看去,发现我们现在身处在一个深凹下去的沙漠谷地,方圆百米开外,虽然头顶仍然有不断被风卷落的沙粒,但成功躲避了大部分风沙的席卷。
天空的颜色开始黯淡,炎热感也渐渐减弱,我知道接下来迎接我们的将是酷热后的阴冷,沙漠中昼夜温差极大,怎样度过这漫长的黑夜成了我心底的另一大隐患。
我们围在一起休息了片刻。然后我将身上能脱掉的基本都脱掉,此时也顾忌不了太多,必须将刮进衣内的沙子弄出来。
乔心蕾也将脚上的长靴脱下,倾倒里面的沙土,然后又迅速穿上。
文露站起来查看向周围,然后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我朝着她的目光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周围的大部分沙萝发生了变化——原本绿色的茎叶已经枯黄凋谢。我用手轻轻碰了碰身旁的茎干,茎干竟瞬间干裂碎开。
我心中不由发疑,刚才还可以见到大片绿色的海洋,莫非只是昙花一现,所有的绿色都重新被昏黄的死亡之海吞噬。难道是因为炽热的阳光将这些植物晒死了?不太可能吧,我心底否认,这种现象太罕见了,即便是阳光剧烈暴晒也不至于让它们枯萎的这么厉害吧?我的心底隐隐产生了一丝不安的预兆。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让这些沙萝枯萎,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一个严峻的问题是:这些沙萝可能是我们在沙漠里唯一的能量补给,下一次降雨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来,在那之前,我们所需要的一切都只能从这些沙萝索取。
我看着成片枯萎的的沙萝叶子,心底祈祷着它们的根部不会也如此枯萎,毕竟我们要吃的是下面的根部。
索鑫似乎与我想得一样,手立刻伸进沙子里,准备将一棵枯萎的沙萝拔出来看看。
与此同时,文露突然神情激动,大喊道:“别动!”
但已经为时已晚,索鑫已经将手伸进了沙子里去。然后瞬间他突然开始疯狂大叫将伸进沙子里的手猛地从里面拔出,甩了起来。
同时,一个黑红色的物体也一起跟着飞了出来。
转眼间,在我眼前的索鑫便双眼血红,跪倒在地上,一只手使劲按住刚才深入沙子里的手臂,醒目的是,那条手臂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被暗红色的斑点覆盖。
木为生奔跑走过去,而我则立刻警戒起来,寻找刚才甩出来的红色物体,索鑫的手一定是被那东西弄成那样。
视线偏移,终于在我们前方五米开外发现了那黑红色的身影。
看见它以后,当即我的身体一抖,毛骨悚然的感觉骤然从心底升起,那里竟然趴着一只浑身都是黑红斑点的大蝎子。